除了這些朱琳澤最頭疼的還是船長的問題,竹塹的海軍講武堂已經成立了快有半年,負責培養船長、炮手以及水手。

炮手和水手培養的速度倒是不滿,最頭疼的當屬船長的培養,費錢費時,偏偏又急不得。

西方此時有相對比較成熟的海員培訓系統,而朱琳澤卻什麼都沒有,只能自己一步步慢慢摸索。

朱琳澤想要的不是隻能依靠經驗航行的船長,而是需要有一定航海知識儲備的船長,日後他是要遠洋開疆拓土的,而不是隻在東亞這片一畝三分地打轉。

農耕文明在華夏大地生根發芽了數千年,早已經都發展到了頂峰,這片土地上以目前的技術水平能開墾的耕地基本都被開墾的差不多了,人口也趨近於飽和。

要是不走出東亞當宗主國的舒適圈,就只能留在這片土地上繼續內卷。

就算朱琳澤為華夏文明爭取到一個短暫的盛世,等他百年之後,歷史還是會憑藉強大的慣性沿著原有的軌跡發展。

這片土地上的地主官紳繼續兼併自耕農的土地,壟斷土地資源,逃不過王朝國運不過三百年的詛咒。直到近代再被西方的工業文明撬開國門,肆意凌辱。

要想破局對內不僅要革新,對外更要走出東亞,走向浩瀚的海洋。

海軍講武堂的總教習是李國志,這半年來海上並無大戰事,李國志的主要精力就是負責海員,尤其是船長的培養工作。敦促海員跟隨朱琳澤花重金從馬尼拉聘請來的西方航海家學習航海知識。

李國志正在燈塔上觀察海軍講武堂的學員操習御風,海軍學員們正駕駛著一葉葉見習用小扁舟,操縱著見習小艇上的船帆御海風而行。

在港口負責警戒的衛兵見朱琳澤來港口視察急忙上燈塔告知李國志。

李國志正拿著千里鏡,觀察記錄著海軍學員們的訓練,聽聞朱琳澤來港口視察急忙走下燈塔,敲鐘命令正在淺海見習的海軍講武堂學員們回港口集合。

七十多名海軍講武堂第一期的學員在收到命令之後迅速返航,將見習小艇整齊有序地停放在岸邊拴好繩子後光著腳丫子跑上港口集合,聽候訓示。

不等李國志命令,海軍學員們便自覺地在港口上按照高矮排列好隊伍並迅速向右看齊整隊,整隊完之後大聲報數,以確認所有的學員全部到齊。

“海軍講武堂第一期學員集合完畢,聽候總教習訓示!”

整隊報數完畢,海軍講武堂第一期班長彭定海以標準整齊的正步走到李國志面前,大聲彙報道。

“入列!”

李國志讓彭定海入列,旋即走到朱琳澤面前,向朱琳澤彙報道:“閩王,海軍講武堂第一期七十五名學員全部集合完畢,聽候閩王訓示!”

朱琳澤淡淡地點點頭,慢步走到站著筆直挺拔的海軍學員們面前,這些海軍穿著藍色的水手服,白色褲子。

被服廠經過擴建,產能大幅提高,現在已經不僅能滿足陸軍的被服需求,多餘的產能也能拿出來生產海軍的軍服。

海軍的普通船員也是藍衣白褲,這些海軍講武堂學員們的服裝和普通船員的不同之處在於右胸和右臂上分別繡著頭頂日月的船錨胸章和臂章。而普通船員的服裝上目前還沒有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不錯,站的比陸軍還整齊。”

這些海軍講武堂學員佇列站的不比陸軍遜色,聽到朱琳澤這話,一旁的陸軍講武堂副總教導李定國有些不高興了:好苗子全讓海軍講武堂挑走了,還從陸軍講武堂挖教導官訓練海軍講武堂學員的步操,佇列能站不整齊?

得到誇讚的海軍講武堂學員們仍舊是不苟言笑,嚴肅地板著臉,估計是平時訓練被懲罰怕了。

“稍息。”

命令剛剛下去,這些赤足的海軍學員也不顧叫板摩地的疼痛,齊刷刷地伸出右腳稍息。

“今日本王不是來訓示你們的,而是要和你們一起做個見證。”

朱琳澤拿過大剪刀剪綵完畢,船塢便開閘注水,很快五艘蓋倫船緩緩駛出船塢,半帆平穩地行駛在海面上,在不遠處的水域較深的海面上編隊完畢下錨。

隨著五艘蓋倫船全部成功駛出船塢,船匠們忍不住歡呼雀躍,發出欣喜若狂的歡呼聲,彼此摟肩慶祝。

這半年時間他們只造了這五艘船,就等著這五艘船全部成功下水領取賞金,如今五艘蓋倫船全部下水完畢,他們的獎金也就有著落了。

雖然船匠們的薪俸並不低,但相比每艘船成功下水被海軍驗收所取得的賞金,那點薪俸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