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國公可是在南京紮根了兩百多年的土霸王,他劉堯要是還想在南京城好好地當他的府丞,他是萬萬得罪不起魏國公一家子的。

如果非要在得罪唐王世子和魏國公公子中間做個選擇,劉堯還是會選擇得罪唐王世子。

“世子魯莽了,劉府丞說的也沒錯,世子若是想在南京立足,不該得罪魏國公。”陸聞達勸道。

初來乍到就把南京城的勳貴給得罪了,陸聞達總覺得不妥。

“如果怕得罪人,做什麼事情就都會束手束腳的,最後什麼也坐不成。”朱琳澤不以為意,“陸長史,勞煩你跑一趟,向附近的居民打聽打聽這塊地的來歷,我就不信魏國公的手腳會有多幹淨。”

勳戚和宗藩一樣都是大明的蛀蟲,都不是什麼好鳥,他就不信大明還有不兼併的土地的勳貴,這塊地的來歷也多半不乾淨。

陸聞達應允離開後,朱琳澤讓曹德發回船上把唐王府的府兵都調過來。

劉堯肯定不會把魏國公這個土霸王得罪死,會給自己留條活路,那個魏國公公子徐文爵也肯定不會讓他輕易地就把這塊要用來蓋園子的地給佔了,他也要提前提防著點。

“豈有此理!在這南直隸,從來只有我們徐家佔別人地的份,還從來沒人敢在咱們徐家頭上動土!”

魏國公公子徐文爵在得知有人要徵用他用來蓋園子的地後,勃然大怒。

“就算是唐王世子又如何?不過是陷藩之後流落南京的一條狗而已!咱們徐家可是開國的大功臣,他們朱家的江山,還是咱們徐家給打下的!”

徐文爵喊來東門橋附近的潑皮破落戶辛老八,地痞流氓能解決的事情就沒必要讓自己的家丁出手。

辛老八是徐文爵手底下的一條惡犬,徐文爵讓他咬左腳他絕不會咬右腳。

在得到徐文爵的授意後,辛老八糾集了東門橋附近的上百名市井遊手浩浩蕩蕩地出發。

陸聞達辦事很利索,不僅打聽到了這塊地是南京衛指揮所旗下的軍屯,就連相關契書憑證都弄到手了。

“這些契書憑證可是我花了足足五十兩銀子才弄到的。”陸聞達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向朱琳澤抱怨。

“五十兩銀子換兩千畝地,這筆買賣划算。”朱琳澤知道陸聞達的意思,陸聞達想要找他報銷,“幹得好,回頭到尹曠那裡支一百兩銀子。”

“世子氣量小了,這好歹是兩千畝地,一百兩銀子是不是少了些?”

“再和本世子討價還價,你那五十兩也別要了。”

朱琳澤檢視著這些契書,不得不感嘆這些勳戚貴族的膽子真大,南京城眼皮子底下的軍屯都敢侵吞。不僅膽子大,胃口也大,一吞就是兩千畝。

“世子,有人來尋釁滋事!”

由於賀方表現出眾,朱琳澤現在已經將賀方調到自己的身邊做親衛,一直跟隨朱琳澤左右。

賀方眼神好,老遠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夥人來者不善。

曹德發回去搖的人還沒過來,朱琳澤現在身邊只有十幾個親衛。

不過朱琳澤一點也不擔心,那些人手持棍棒,懶懶散散的樣子一看就是附近的市井遊手,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混混不是魏國公府上的家丁。

朱琳澤現在身邊雖說只有十幾個親衛,但這些親衛都是見過血,打過硬仗的老卒,還不至於怕這百來個遊手。

“好大的膽子!你這是魏國公的地!侵佔勳戚田地,可是重罪!”

辛老八見朱琳澤身邊不過十幾個隨行的親衛,氣焰十分囂張。

自從搭上魏國公公子這條線,辛老八在東門橋這一片都是橫著走,更何況徐文爵並沒有告訴辛老八朱琳澤唐王世子的身份,因此辛老八更加無所顧忌。

“如果說侵佔勳戚的土地是重罪,那侵佔軍屯,侵佔大明的地又該當何罪?!”朱琳澤在半空中揚了揚手中的契書,氣勢十足地暴喝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侵佔軍屯,挖大明朝的牆角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