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是國人天性,不分古今。

朱琳澤的府兵們非常耀眼,雖然一路上從河南的汝寧,輾轉了幾千里路最終才來到了南京。但朱琳澤在飲食方面絲毫沒有虧待他們,路上經過縣城、市鎮只要能見到的物資給養,無論多貴都捨得花錢買下,因此這些府兵個個壯如牛。

朱琳澤捨得為這些府兵花錢,這也是這些府兵們願意死心塌地跟隨朱琳澤的原因。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則是李自成破南陽城之後,屠戮了這些府兵們的家室,這些府兵和闖軍有不共戴天之仇。

相比之下,南京親軍衛指揮使司的衛所兵就顯得相形見絀。

衛軍們衣衫襤褸,瘦弱不堪,如果不是頭上頂著笠盔,很難區分到底是衛所兵還是乞丐。

途經江東門,把守江東門的南京衛軍見這陣仗也沒敢阻攔,只當什麼也沒看見,放朱琳澤入城。

進城之後,朱琳澤的隊伍引來越來越多南京民眾的圍觀,路過舊院,不少風塵女子朝朱琳澤和他的府衛們頻頻拋來如絲的媚眼。

朱琳澤的府衛們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惹得他們心神盪漾。

“南京城真是TMD是個好地方。”

賀方自小在南陽城長大,南陽雖然也有類似的風月場所,但是和南京城的十里秦淮比起來就是縣城會所和京城天上人間的區別,不可同日而語。

“有銀子才是好地方。”朱琳澤看出來賀方的心思,笑道,“這裡的姐兒不比南陽,你半年的俸祿都不一定夠睡他一宿。”

“這麼貴?這些姐兒難道下面鑲了金不成?”

賀方倒吸了一口涼氣,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唐王府衛兵的一年能到手的俸銀大概有十四兩,也就是說七兩銀子還買不夠買一個姐兒一宿?

此時兩鬢斑白的魏國公徐弘基正在府上聽著十六歲的小妾給他吹簫彈箏。

徐宏基躺靠在躺椅上,搖頭晃惱地唱著不著調的小曲,好不愜意。

徐宏基身體不是很好,本來天啟元年從提督南京軍務勳臣的位置上退下來,就準備享清福,餘生過過富家翁的日子,頤養天年,不料崇禎十四年朝廷的一紙公文下來,又讓他出任提督南京軍務勳臣,還給他加了太子太傅,無論他怎麼推脫也無濟於事。

提督南京軍務勳臣是南京三大實權職位之一,多少南京勳貴都眼巴巴地盯著這個位置。

不過徐弘基卻對這個位置不感冒,當初祖先選擇將他這一支留在南京留都,而不是跟著成祖遷往北京,還不是想遠離廟堂的風波與是非,讓後世的子孫們在天高皇帝遠的南京過逍遙日子麼。

徐府一門出兩公,是大明朝最耀眼的勳貴,無論是名望還是榮華富貴都已經是享之不盡,夫復何求。

“公爺!公爺!門外來了一群軍漢鬧事,說是什麼唐王世子。”

魏國公府上的管家徐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攪了徐弘基的雅興。

“唐王世子?”徐宏基在小妾的攙扶下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仔細想了想,不解道,“本公和唐藩素無來往,唐王世子來找本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