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樣,淮南才會去江陵學坊讀書啊。一般的學堂私塾可是我們蘇大小姐看不上的。”顏九昔雙手搭在蘇淮南肩膀上,調笑道。而蘇淮南而是笑著回了句死丫頭,兩個女孩就鬧成一團。

“好了,別鬧了。”蘇淮南好不容易安頓下調皮的杭州第一才女,隨後對江聞歸笑道:“江公子呢,來到顏府不會是來找我們九昔幽會的吧,這樣我可是煞風景了啊。”說著說著,蘇淮南還擺出了腳底抹油開溜之勢。

“哼,哪能啊,他是來這裡習武的。”顏九昔看了眼江聞歸,哼到。

“習武?”蘇淮南好奇道。

“嗯。”江聞歸併無遮掩,坦誠到:“蘇小姐應該知道,顏家的湖後有一落池,我現在就是每天要去那裡練武的。”

“落池?那裡的瀑布可有二三十丈高,離近了只聞聲若驚雷,在那裡怎麼習武?”蘇淮南疑惑道。

“就是瀑布才可用水流鍛體。”江聞歸笑道:“吳凌伯伯不也每天去那裡練武嗎?”

“之前聽九昔講過,沒見過習武之人,只覺得不可思議。”蘇淮南笑道:“江公子,若是不嫌棄,可否讓我看一下你是如何習武的。”

“我也沒見過。”顏九昔挑挑眉道:“我也看看。”

“我倒是沒有問題,只怕我剛入武道,修行尚淺,在水裡步子都站不穩,兩位小姐沒眼看我的醜陋姿勢和搞笑姿態。”江聞歸笑笑說道,他倒是真沒有說謊,就憑他昨天在落池下跪了一個時辰的樣子,可真不好看。

“無妨,我又不嫌棄你。”顏九昔笑笑,漏出潔白的牙齒:“別廢話了,快帶我們去看!”

浩蕩湖面上,只見兩葉小舟。

正月初一雖說看著像在昨日,但細細想來已經差不多過了一月,此時差不多步入二月,正是驚蟄左右時候,江南本就冬日無冰,此時春天到來更是蒙上層層薄霧。坐在湖中雖說有股潮溼的悶感,但望望四周的春色,只能說一掃而空。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江聞歸輕輕划著木槳,望向寬廣的湖面和遠方峭壁上的綠植,嘆道:“說的真不假。”

另外一個小舟上,兩個女眷身嬌體弱,划槳也是慢悠悠的,見著江聞歸又是隨口一句膾炙人口,只感覺心情大好。

“如果我以後有了如意郎君,一定要和他一起去更寬廣的西湖,一起煙雨行舟。”蘇淮南罕見地望著春景感慨,輕輕說道:“在金陵呆久了沒回來,就忘了這裡有多美了。”

“喲,我們蘇大小姐平日裡苦讀詩書,說道不考慮男女之事,現在泛著悠悠小舟又有這個情調了。”顏九昔調笑道。

“回來一趟,見到你和江公子這個樣子,其實也有點嚮往的。”蘇淮南笑道:“畢竟我不是聖人,未來還是要作為人婦。”

“也不知道哪個公子哥有這個福氣拉拉我們淮南小姐的手。”顏九昔挑眉笑道。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顏大千金的手可是被一個男子栓的緊緊的。”蘇淮南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顏九昔立刻鬧了個大紅臉,咿咿呀呀地就衝蘇淮南發起了進攻,兩個女孩又在小舟上玩成一團。

江聞歸聽著兩個女孩嬌笑打鬧,卻是沒有什麼賞心悅目的感覺,只想嘆口氣,她們玩的這麼開心,自己劃快點也不是,慢點也不想,屬實折磨人心。要說這兩個才女都是才學出眾,但相處了就知道女孩其實都有頑皮打鬧的時候,很多時候都一個樣,只是她們願不願意在你面前展現而已。

皇帝之女會抱著為朕獨尊的手臂撒嬌,母儀天下的皇后曾也可能痴情纏綿,每一個女孩本身就有千姿百態。江聞歸轉頭看了眼顏九昔,見她笑得開心,就緩緩放慢了划槳的速度。

聲聲慢。

江聞歸劃到石排旁邊時,已經身心俱疲。

這一段小水路,說長不長,雖說說短也不至於,怎麼著也不能一炷香劃三里來路。兩個女孩輪流划船,好像慢動作一樣,他江聞歸也不好丟下兩個女孩自己馳騁,等啊等啊,感覺腰子骨都要坐疼了,兩個女孩還神采奕奕。

最後江聞歸只好讓兩個女孩在離落池遠些地方看著,自己就加了把速划過來。

站在石排之上,江聞歸依稀看見傾盆的大水中坐著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吳凌。

“凌伯伯。”江聞歸大聲喊道。

短暫的沉默後,水幕中的人睜開雙眼,一拳轟散三丈的水流,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