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實收回斧子,冷漠的臉上出現了嘲笑的神色。他低著眼眸,不再看羅康一眼。

凌厲的一斧砍下!羅康回過神來,連忙躲開身子,只是堪堪躲過頭,洛柏一斧頭砍在他的肩上,斧身瞬間沒入。

“啊!!”巨大的疼痛讓羅康撕心裂肺的大叫,鮮血從肩上飈出,瞬間讓他半邊身子被血染滿。洛柏拔出斧頭,又是大片鮮血流出,羅康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倒在地上。

洛榮看的心驚肉跳,見洛柏又邁出步子,連忙抓住洛柏的肩膀:“弟弟,夠了!別真的殺了他啊。這一斧子就算能治好,也肯定讓他不能動好幾年了!你殺了他只會自己賠命啊!”

洛柏看了他一眼,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然後甩開了他的手。

“不要啊!不要啊!別殺我別殺我!我不該碰你女兒,不要,不要!”羅康看著逼近的洛柏,一隻手按著不斷流血的傷口,一邊不斷求饒著往後挪。

洛柏看著他,抹了抹臉上被濺到的鮮血,一言不發,身上的衣服上也沾滿了血,就如降臨的惡魔一般。

江實突然抬起頭,臉色一變。臉上陰晴不定,終究只是不甘地嘆了口氣。

“這麼快嗎……還是來不及了啊。可惜我……” 江實喃喃自語。

洛柏愣了愣,抬頭看向窗外,一個黑點在外面不斷逼近,越來越大,飛快地衝來。

紙窗被猛地衝破!一個人衝進了房裡,鬼魅一般站在了羅康的身前。

那人穿著一身飛魚服,腰間別著兩把晃眼的銀刀,一身深藍,胸前織著兩隻飛鶴,無不彰顯著他的身份。

那人沒有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羅康,而是介紹起自己的身份:“兩位老爺好,在下錦衣衛,楊和。”

他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抱歉,這個人,你們殺不了了。”

街上突然傳來馬蹄聲,像是有很多人趕來這裡,江實嘆了口氣,一斧子砍在牆壁上。

“我知道二位很想殺了他,但這是我的職分,到了庭上,會有人給你們主持公道的。”楊和回頭看了羅康一眼,嘆了口氣:“早知道不來這麼早了,等你死了再來好過。”

“到了公堂,恐怕才是最不公正的地方。”洛柏冷冷地說。

“分外之事。”楊和搖了搖頭。

樓下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幾個身穿捕快服的捕快趕了上來,看到房裡的人時,都愣了愣。

“楊大人!”一個捕快看到楊和,恭敬地抱拳說道。

“先解決這裡的事吧。”楊和點點頭,溫和地說道。

地上的血跡觸目驚心,幾個捕快上前扶起羅康,將他帶了出去。

“好大的傷口。”一個捕快不禁出聲。

“洛大人,還有這位,深更半夜,你們為何高舉斧頭闖入他人宅府,還傷了他人?”那個捕快說。

“就在一盞茶的時間前,那雜種公然闖入我洛府,打傷了一個孩子一個傭人,並且差點辱了我女兒清白,我來這就是為了殺他解我心頭之恨。”洛柏冷聲道,對這公分的捕快沒有好臉色。

羅康的名氣遠近聞名,作為巡撫的孩子更是錦上添花。那捕快竟沒有和他討論屬實,只是朗聲說道:“即使如此,這事也應該由衙門判罪,洛大人你身為官員,不該擅自傷人才對,這樣,今晚你先回府上歇息一晚,我們將羅康押回衙門,明天再判決他的罪行如何?”

這可是非常偏袒的決定,羅康雖說犯了法度,但洛柏擅自傷人,也應該追究責任押回廷中,這捕快竟然讓他回家中靜候等明天判決,相當於沒追究他傷人的罪過。

這不僅是賣了洛柏個面子,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捕快應該也是看不起那紈絝,所以才破了個例。

洛柏沉默了半響,還是點了點頭,他今天到這裡就是想不計後果的殺掉羅康,看起來是辦不到了。

羅康雖說侵犯了洛雪若,但並沒有破了她的處子,洛柏很清楚,真上公堂問罪,羅康就是打幾個大板坐下牢,加上背後他父親的勢力,受到的懲罰會更小。

他如果可以今晚殺了羅康,則可以說是因為羅康辱了他女兒清白,他怒火攻心犯了錯,怎樣也不會一命換一命,甚至可能只受到罷官的處罰。但若是今晚殺不了,明天公堂審了罪羅康就是個無罪之人,他要是再殺了羅康,可能就要命償了。

都是因為這楊和來了,洛柏滿心無奈,又無能為力,徹底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