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到宋寧寧的肌膚之上便融了進去,發揮了其應有的作用,蹲在舌尖兒擼實話。

宋寧寧張口便開始吐露真言,“父親,我娘原來是夫人柳氏的奴婢,每天看著父親和夫人恩愛有加,便心生嫉妒,其實夫人一直沒有所出,膝下寂寞,是我母親尤氏所為,我母親在夫人每日吃的飲食里加入了過量鹿蹄草進行避胎,長此以往,所以夫人她才一直生不出孩子。父親常年無子和夫人便產生了嫌隙,夫人心裡也落下心病覺得對不起父親。我母親才有機會在父親的酒水裡下藥,在父親醉酒的時候和父親在一處歇著。那次過後母親尋找了外面的名醫問藥,可以一胎多胞,於是母親生下了我和三個哥哥,母憑子貴得到了父親的抬愛。”

宋傳聽後眼中忽明忽暗,過往雲煙的片片斷斷不住的在腦海之中閃現,回憶似洪水般從心底湧出來,耳邊似乎響起了髮妻的聲音:老爺,當年你一無所有我隨你住在破廟溫書備考,那時我們雖窮,卻是那麼快樂,如今你功名利祿官居五品,為什麼我們再無了往日的快樂。妾身知道了,那時你我只有彼此,這時妾身仍是隻有老爺,而老爺的世界卻不單單隻有妾身一人了。

宋寧寧面無表情的接著說道:“我母親得勢之後,便處處欺壓柳夫人,甚至利用四個孩子的生命陷害柳夫人,我和三個哥哥五歲的時候全部落湖,母親誣陷是柳夫人一直無所出嫉妒我母親一胎生下四個,風頭無二,於是心腸歹毒的把四個幼子全部推入湖中。父親大發雷霆,將柳夫人杖責兩百關入了陰暗的地牢之內。然而實際上,是母親親手將我和三個哥哥扔到湖裡,柳夫人喜愛孩子,哪怕不是她自己所生,但是有父親的血脈,她一樣愛屋及烏,於心不忍便在寒冬臘月裡跳下湖水將我和三位哥哥救了起來,她的手腳被凍的滿是凍瘡,血肉模糊。”

宋傳聽後,幾乎不能站立,一雙眼睛通紅,耳邊迴響著訣別之時髮妻的聲音:老爺,柳雉自十六歲追隨老爺,如今柳雉三十有四,十八年的相濡以沫,柳雉在老爺心裡就是這樣一個毒婦麼?

“柳夫人在地牢之內病入膏肓,求見父親最後一面,父親於心不忍便去看望。”宋寧寧無法控制自己,說的每個字都是不加掩飾的實話,說著說著她釋然了,長久來保守在心裡的唯恐教人發現的事情不需要再提心吊膽的藏著掖著了,“柳夫人後來懷孕生下了思思,我母親分外憤怒,加上父親對髮妻的孩子格外器重,看思思的眼神都是嫡出貴女的樣子,我母親便嫉妒不已,我也心生嫉妒,母親便帶著我一起處處刁難柳氏,父親常年在外,不知家裡的事,柳氏最後難以承受非人待遇,沒有捱到爹爹出公差回家便懸樑自盡了。我母親待父親回來,便編排說柳氏耐不住寂寞,在屋裡偷人被抓,沒臉見父親便懸樑自殺了。”

宋傳頹廢的坐在石階之上,眼前似乎看見了柳雉那張柔和的面容從一個懵懂的少女蹉跎成一名滄桑憂鬱的婦人,最終臉上的笑容消失,眼底的神采變成灰濛濛的絕望,最後那張容顏隕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思思被朝廷選中了是蒼穹國第一美人,女兒心中好生嫉妒,於是在八月十五的晚上,家裡都在挑燈籠的時節,女兒把思思鎖在她的屋子裡,拎著思思的燈籠放了一把火把思思的屋子燒了。後來女兒假意去衝進火海救出了思思,並且誣陷思思是貪玩燈籠,不慎引起了大火,以至於毀了容貌。使父親大發雷霆,對思思的荒唐行為憤怒不已!”

宋傳厲聲道:“夠了!寧寧,不用繼續說了,為父都知道了。”

林玉當真吃了一驚,這個宋寧寧交代的事情可比原著上交代的要多得多啊,起碼柳氏的那些冤情,原著上宋寧寧可沒交代這麼多,想來是自己的真心話蠱擼實話擼的比較乾淨。

思思聽後,泣不成聲,跪倒在地,“孃親,思思知道您一直希望得到父親的信任,眼下真相大白,孃親可以瞑目了,若有來世,孃親尋一個好去處吧。”

宋寧寧將實話都說了出來之後,便如一灘爛泥攤在那裡,她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完了,她一生驕傲,出身庶女卻不甘心,妄想除去嫡女,鳩佔鵲巢,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林玉的到來,如果林玉今日不來,就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秘密吧。如今我的名聲全毀了,我的閨中好友,那些名門貴族的公子全部都會嘲笑我,以往我庶出的名號便遭人詬病,現下坐實了我庶出之後品行不端。

哼,誰也不要妄想嘲諷我宋寧寧!我不會給任何人嘲諷我的機會!

宋傳下令道:“來人啊,將宋寧寧和尤氏拿下,杖責三百,關入地牢,永世不得踏出地牢半步!”

官兵聞聲,便拿了宋寧寧便拖往地牢之內。扔在了地上。宋寧寧倏地抬起眸子,一雙眼睛決然深紅,鬼使神差的,她取下了自己的腰間白綾,懸在樑上,隨即登上了凳子,將脖子勾在了白綾之上,雙腳毫不猶豫的踢翻凳子,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另一批官兵去到了尤氏的屋子裡,這時尤氏正歪在鋪著狐狸皮毛的軟塌上,讓丫鬟給捏腿捶背,心下正在想著柳雉那個賤人今天可就死了七年了,今天是柳雉的七年的忌日,我這心裡不要提有多舒坦,柳雉這人命薄,無福消受老爺的愛啊。

“夫人,跟我們走吧!”官兵進來便扣住了尤氏的手,沒讓她穿上鞋子,就把她拖往地牢去了。

尤氏被摔倒在地牢裡,手底下摸著了一隻碩大的的老鼠,她當即彈跳起來,憤恨的大罵:“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是瘋了嗎,為何將本夫人押來地牢!”

如今尤氏大勢已去,官兵也不懼怕她什麼,只厲聲喝道:“吵什麼吵?你乾的壞事老爺都知道了!你就在這個柳夫人懸樑自盡的地牢裡安度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