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下棋、打撲克、看電視,這次的任務還真是輕鬆。{}{}”

思遠戴著草帽躺在樹蔭下,盯著不遠處的魚漂被威風吹得來回飄動,轉眼已經是來法國的第三天了,好的暗殺並沒有如期而至,可但丁卻讓他沉下性子繼續等待。

有句老話的好,死亡其實沒什麼好怕的,但等待死亡的過程卻是漫長而焦灼。思遠現在真的是恨不得立刻馬上就有人衝出來掏出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至少不用再的沒日沒夜被這份等待所煎熬了。

這期間他往老家打過幾個電話,但除了換來二爺的一通批評之外,其他都是安撫他讓他儘可能配合但丁的工作,畢竟他們現在做作的雖然看上去是在為法國服務,但實際上卻是為全世界打工。總之就是把思遠這份釣魚看電視的工作抬的特別高,高到連思遠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他也順口問了一下被自己毀掉的聖殿,不過二爺並沒有直接告訴他這個聖殿有多重要,只是淡淡撂下一句“你把人祖墳刨了,要放國內打死你都是輕的”就不再多了。

但思遠卻敏銳的從他的話裡得出了一個資訊,那就是這個聖殿絕對不止是祖墳那麼簡單,不過沒關係,自己的任務期限還很長呢,有的是時間搞清楚那地方的秘密。

倒是貞德,她現在以保護思遠為名義,幾乎已經到達了寸步不離的地步,雖然思遠認為自己和她並沒有男女私情。但這樣一個大美妞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頭進進出出的,閒言碎語是少不了的,雖然才是第三天,但遠在八千公里之外的千若和寧清遠卻都已經知道了貞德的存在,弄得思遠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算是徹底解釋清楚。

至於是誰出賣他……這都不用了,反正這裡會幹這種事的只有倆人,一個是鬼母另外一個是寧清影,鬼母不會和寧清遠聯絡所以既然那邊倆同時知道了,可不就只剩下了寧大明星了麼。

不過也沒辦法,無論思遠怎麼。貞德都把自己當成了思遠的騎士。而每次當思遠勸她不用保護得這麼嚴密的時候,她都要朗聲背誦騎士守則“信仰、忠誠、榮譽、責任、公正、正直、憐憫、謙卑”並告訴思遠如果他剝奪了自己守衛者的職責,那麼她也就沒有了存在了必要。

當然,這一套理論簡直是和思遠身邊的奇怪孩之一——教皇同學的那套奇怪的學不謀而合。他們倆甚至成為了忘年交。雖然年齡上相差了六百年。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沒事就湊在一起交流學術問題。

至於其他人,寧清影和鬼母他們每天就只剩下了逛街逛街逛街,巴黎這地方可是個時尚中心。這可是購物的天堂,雖然鬼母的學習程序非常快,但和見慣了風浪的寧清影比起來那仍然也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兮兮的姑娘,在這種國際化大都市對她來其實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吸引,所以哪怕思遠在這坐等被殺,但保護欲和女性天然本能之間鬥爭,本能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了保護欲。

現在偌大的莊園,除了思遠和被釣的魚之外,居然就只剩下了貞德這個能夠隨時隨地穿上鎧甲拿上大寶劍的奇女子。

“大姐,你不用跟著我,真的。而且你不熱麼?”思遠其實也挺心疼這腦袋有些軸的姑娘,這烈日炎炎的,她居然還穿著一身藍色的高領套裙,上至脖子下至腳踝,除了臉和手露在外頭,其他地方都是被衣物包裹住的。這別感受一下了,就連看著都覺得熱,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扛過來的。而和她一樣同為古代人的羅敷姐,現在早已經露臍裝超短裙和水晶涼鞋的滿世界晃盪了。

“熱。”

貞德是個實誠人,聖騎士的教條讓她可以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熱那就真的是熱……

“那你換套衣服怎麼樣?”

“不可以。”貞德表情嚴肅:“對於一個騎士來,艱苦的條件是磨練自身意志的最好方法。”

思遠嘆了口氣,沒有繼續下去,關於這些事情他可不是勸了一次兩次了,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所有人房間裡的空調都吹得呼呼直響,唯獨這位姐姐一個人坐在的最炎熱的閣樓上閉目沉思。

比如吃飯的時候,大家都那些名貴好吃的菜,唯獨貞德阿姐自己摸摸的從懷裡掏出一塊黑麥麵包就著涼白開就算是一頓。

思遠並不理解,但畢竟這是人家是信仰之力,不過還別……這有信仰的人其實真的是很可怕的,思遠毫不懷疑她為了自己的信仰能夠幹出各種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唉……你的信仰太迂腐了。”思遠靠在樹上繼續盯著魚漂:“進化論提出了適者生存,你這樣已經不再適合這個時代了。”

“您有信仰嗎?過去、現在或是未來可能有嗎?”

“有啊,我一直有啊。”

思遠陷入了沉思,他曾經問過陳明同樣的問題,但陳明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給思遠一把剪刀讓思遠戳自己一下。這種事只要不傻都肯定不會幹,所以思遠嚴詞拒絕了陳明的要求,而接著陳明則問他,如果有一天自己變成了人魔鬼魅,思遠會不會幹。

當時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思遠想了很久才慢慢頭一定會。接著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其實就是一種信仰。還信仰就跟破了洞的**一樣,必須得穿可是也必須得心翼翼的護著不讓別人看見,更不能逢人就“老子的**上有個洞”。

這大概就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所造成的結果,西方的文化更具有衝擊力和侵略性。所以他們必須要以信仰當成一種教條試的約束力,而東方文化相對則含蓄內斂許多,東方教派的信仰大多是心底最後一道屏障。

這一其實顯而易見,西方人注重個人的外在表現,他們極力證明自己熱愛某一種東西,告訴所有人每個人都是英雄,英雄都可以拯救世界,哪怕沒那能力也能救贖自己。而相對於他們,東方人則更顯得麻木和沒有束縛,但實際上……只是自身信仰的體現不同而已。畢竟能與侵略性極強的西方文明抗衡了幾百上千年。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把自己對信仰的理解告訴貞德之後,貞德笑著頭:“也許我真的應該去您的國度住上幾年,求同存異一直是我的追求。”

“貞德,你沒打算恢復正常人的生活嗎?”

這話一出口。貞德當場就愣住了:“您是什麼意思?”

“我想試著讓我同事們幫你破解一下轉生咒。”思遠靠在樹上。輕輕摘下草帽:“不定你就能變成普通人了。老病生死、喜怒哀樂,能談戀愛能結婚也能生孩子。我接觸過那些具有悠久生命的人,他們並沒有幾個是真正快樂的。”

“我……”貞德想了想。輕輕搖頭:“我拒絕您的好意,我已經習慣這個樣子了,這樣我就能夠繼續守護我所守護的東西了。”

思遠攤開手,表示無所謂。不過貞德話的方式還真是很特別,果然就算是中文的再好,一聽也知道是個老外,這種情況不都應該我謝謝您的好意麼……雖然都是拒絕,但貞德這麼卻是怎麼聽怎麼彆扭。

看來自己跟她是沒什麼共同語言了,思遠只能嘆了口氣,繼續開始無聊的釣魚活動,手上還不停的玩著一團清涼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