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一杯吧。△說”

思遠帶著笑容給山雨倒上了一滿杯的白酒。山雨顯然有些不勝酒力,旁邊的蛇精已經用眼神制止他好幾次了,但喝上頭的男人有幾個能聽進勸的,思遠給倒一杯他就喝一杯,一邊喝還一邊抹眼淚,訴著自己的委屈。

他他是整個崑崙派系裡最強弟子之一,單論能力來看他遠超崑崙的上清,但因為門派勢微,他自然也就不受重視。壓抑了很久之後才決定出來闖蕩一番,可剛打算放開手腳幹一票的時候卻又碰上的朝廷的鷹犬把他打成了重傷,這光養傷就養了快一年。後來也娶了安然這個單純善良的丫頭。

“她是蛇精,我是斬妖除魔的人。”山雨抽泣著,用油膩膩髒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臉:“我不敢跟門派,不然我肯定會被逐出門派。”

“對不起……”安然眼神裡全是愧疚:“是我……”

“什麼傻話呢。”山雨一把握住她的手:“不關你的事。”

完,他大口吃了兩口菜:“我滿腹經綸、胸中全是雄圖偉業,可現在卻困在這裡當一個做菜的廚子,任打任罵,連那些癟三來受保護費我都得笑呵呵的雙手奉上。我不甘心。”

這放誰身上都不甘心,思遠被他這麼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的現狀自己多少也有些責任,不過……這朝廷的鷹犬是鬧哪樣啊?雖然思遠是公務員編制,但絕逼不是朝廷的鷹犬好不好。

當然這些話都是現在不能的,他只能坐在那跟不厭其煩的開導山雨,雖然不動聲色,可眼神語氣裡都帶著一種“跟我幹才有前途”的潛臺詞,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聽出來。但這個人思遠是決定要了。

“崑崙不是進世俗了嗎?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山雨呵呵一笑,抓了一把花生米揉進嘴裡,上一根廉價的香菸:“找他們?崑崙自古以來就明確規定,崑崙同崑崙一脈弟子不允許與異族通婚,我這是大不赦的罪過,如果我師父知道會強迫我回門派面壁三十年的。”

思遠扭頭看了看蛇精。脖子一擰:“這件事我給你搞定。”

“不可能。”山雨嘆了口氣:“哥啊,不是我不相信你,雖然符宗自成一派,但始終是依附在崑崙之下的,崑崙勢大,他們不允的話……”

思遠呵呵一笑拍了拍山雨的肩膀:“如果你相信我,明天就到這來找我。”

著,思遠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了山雨的手邊,最後吃了兩口菜。拍醒已經睡得呼呼響的狗蛋,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你這樣行麼?”

“誰知道呢,不過要是我,我肯定不信你。”狗蛋吹了聲口哨:“信你的才是腦殼有坑的呢。”

其實思遠也知道自己這片面之詞很難讓人信服,但是就剛才和山雨聊一晚上的情況來看,他現在正處於一種鬱郁不得志到極的狀態,他並不是那種經歷過起伏然後才甘於平淡的人,像他這樣的毛頭子心中要是沒有一團火才叫奇怪呢。所以這一肯定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至少思遠給他提出的條件非常優厚。比在這當廚子肯定是好上不少。

當然,這裡頭肯定也會有那條蛇精的因素,蛇精生性膽,她肯定會極力勸阻山雨,所以心中的念想和枕邊的風糅合在一起,今夜註定是山雨的不眠之夜了。

“明天不行。我們再來。”思遠揉揉太陽穴:“對了,剛才讓你去找的那個地址,找的怎麼樣了?”

“嗯,在郊區。是一個工藝品工廠,過去的時候沒有人。只有幾個看大門的。”

思遠靠在座椅上上一支菸,嫻熟的抽菸姿勢和眼神裡的那一抹憂鬱,不用想就知道他又想到下午時那淒涼的一幕。狗蛋知道他心裡多少有些自責,如果當時能早一些出來的話,恐怕那個千若就不會這樣消失,但現實又不是拍劇本,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逢恰當,更不可能有那麼多英雄救美。

“狗蛋,你累不累?”思遠突然很突兀的問了一句:“如果累了就算了,我們明天去。”

“我不累啊,你剛才在聊天的時候我睡了一會兒,其實要不是我現在身體不如以前了,我基本上十天只用睡四五個時就夠了。”狗蛋嘿嘿一笑:“我現在麼,全指望著聖器活命呢,沒辦法再召喚末日審判咯。”

“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你現在不也挺好的麼。”思遠淡淡一笑:“至少性格變好了不少。”

“嗯,想明白了。”狗蛋一抹鼻子:“坐穩了,我出發了哦。”

現在已是深夜,路上並沒有什麼人,所以狗蛋一路很平穩的就開到了那家工藝品工廠。從外頭看,這家工廠大概有七八十畝地左右,無論是裝修還是綠化都很稀鬆平常,從外頭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

“那個……白天的那個地址就是這裡了。”狗蛋本來想的是白天的那個千若,但生怕刺激到思遠的情緒,所以這樣改了一下口。

思遠沒話,只是默默的拉開車門走了出去並彎腰從車座位上拿上自己的風衣穿在了身上並從懷中抽出了那柄閃爍著危險光芒的陰鬱……也不知是刀還是劍的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