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看著自己長心的一隻鳥在沉默。

他歪頭睨著餘音,嘴裡呲呲了兩聲,然後晃了晃手裡的小鳥,說:“我恐怕得走了。”

餘音第一次在江勝清那副吊兒郎當的臉上看到真切的哀傷,這份哀傷並不是直接表現在面上,而是掩藏在平淡的面色之下。

此前餘音和江勝清的,其實是江勝清宗門裡的事。

玄照宗從高玉放出誅魔計劃之後,就一直不太對勁,而隨著江勝清外出,這份不對勁就越來越明顯了。

有人想要越俎代庖。

江勝清一直對玄照宗有著高度的掌控,他的技術,他的能力,他的隨和個性都是這掌控中不可或缺的因素,但有人不這麼想。

這個人就是江勝清的師弟,延平。

延平在江勝清出門的第一個月裡就開始蠢蠢欲動了,江勝清也慣著他,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或者說是替誰做什麼。

沒想到延平本事還不小,如今儼然成了玄照宗的話事人,不光代行宗主之職,還領了不少愣頭青跟著高玉一道去了燕國誅魔。

“我玄照宗乃是道門第一宗,高大尊既然有誅魔之宏圖,那我玄照宗必然要盡心盡力,方能不負我輩之壯志!”

延平的原話。

他這話傳到江勝清耳朵裡時,江勝清只當他是個玩笑,是高玉培養在玄照宗裡的傀儡,並沒有多麼重視。

可現在問題出來了。

餘音聞聲扭頭,仰望江勝清,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江勝清遲疑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如果我頂不住了,肯定會回來找你,抱你這條大腿……但現在,我先應付著吧,你這兒的事也不少。”

說著,江勝清抬頭,看到白五已經往這邊跑了。

餘音眼下單是要集齊餘闕的遺骸這一件事,就已經足夠她忙活很久了,更別說還有囚玉那四萬生靈,以及與辟邪那不可言說的交易。

誰肩頭的壓力都不輕。

“對了,這東西你拿著,靈控牌的改良版。”江勝清將這幾天自己一直抱著搗鼓的東西丟給餘音,說:“你有什麼時候,用它找我便是,可比你用術法精準及時得多。”

瑩潤的玉牌在餘音掌心散發著溫柔且柔和的光。

“那好,如果有事,你不要死撐。”餘音捏著玉牌衝江勝清擺了擺手,等她垂下手時,江勝清就已經消失在了車頂上。

白五匆匆回來,笑眯眯地對餘音回稟:“城門口的守衛雖然很嚴格,但一聽我們是散修,就願意放我們進城。”

“僅此而已?”餘音覺得不對勁。

“不。”果然白五隻是還沒說完而已,“城中據說是爆發了一種瘟疫,這瘟疫多發於年紀較小的人身上,輕則半身不遂,重則……重則也就是三兩天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