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囚玉後頭出來的桃然沒說話,目光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說了句,我認識他。

“就今天吧,趁早,你去將所有生魂帶過來,最好是放入靈石裡,也方便我拿著。”餘音衝囚玉擺了擺手,隨後扭頭看向桃然,問:“你認識他?他誰啊?”

“誅魔軍先鋒營的營長,陸必。”桃然興致勃勃地走到男人邊上,轉了兩圈,說:“當初在戰場上遠遠瞧過一眼,怎麼,陸營長現在這麼落魄了,在這新城裡給人當打手?”

陸必不認識桃然,不過從桃然那氣度來看,也知道桃然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故而偏過頭去,怒道:“我是誰,與你何干?我現在就樂意給人當打手,你奈我何?”

“我沒空管你們的事,你要打趣他你就繼續,我先歇會兒,等囚玉回來,我就再下烈火烹池一趟。”餘音揉了揉手腕躺去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囚玉也用不著她吩咐,早就麻溜兒地出了屋子。

“你去烈火烹池做什麼?!”陸必蹭的一下扭頭去看餘音,“你到底是誰?你難道就是大鬧李宅的那個神秘人?你來新界到底有何目的!”

陸必還沒說完,就餘音給一掌封了嘴。

裴雲英過來看餘音時,餘音已經靠著軟枕進入夢鄉,這些天她的確累壞了,長時間肉體加意識的淬鍊讓她連吐納都不想繼續,只想很單純的用普通人的方式休息休息。

“這是誰?”裴雲英回身瞧見地上蠕動的陸必,疑惑地輕聲問道。

桃然左看看,右看看,發現裴雲英是問自己,便攤了攤手,回答:“你們道門裡的,不認識嗎?高玉手底下誅魔軍先鋒營的營長,陸必。”

“營長?為何到這裡來……高玉派來的?”裴雲英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了,手甚至下意識就按在了腰側的劍上,“音兒有吩咐什麼嗎?就這麼讓他躺在地上?”

地上的陸必蠕動得更猛了。

可惜黑龍引綁得死死地,末端還釘在了地上,繞是陸必竭盡全力,也沒能動上一寸。

“躺著唄,他抵死不肯選你師妹給他的路,不也就只能乾耗著。”桃然坐在窗臺邊上,一腳踩著窗框,半邊身子都探了出去,“這不周的景象,倒是讓你們這群修行者給弄出花兒來了,往日我可沒見過這般風貌。”

新城被大街小巷的鮫人燈給照得亮如白晝,長街上人潮湧動,歌舞昇平,全然看不出是在不周。各式新奇的物品都被散修遊商們帶到了這個曾經荒蕪的地方,為這裡增添了無數的色彩和生機。

“侵佔而已,這裡根本不適宜生活,你所見到的,都是靈石和人力鋪出來的虛幻泡影而已。”裴雲英瞥了一眼窗外,漠然開口:“將來但凡出現一點意外,這裡的一切都將坍塌,到時候……苦的只會是底層的修行者。”

桃然沒有說什麼,只是很沉浸地看著外面的繁華。

裴雲英也不再與他詳談,轉而走到美人榻邊上坐下,目光慈祥地守著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