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不可能就這麼空手而歸,所以她細細思量後,大著膽子對柳清風進行了搜神。

一搜,果然就發現柳清風的腰腹中埋著個被團團鬼氣包圍的不明物,這團鬼氣出現在柳清風身上倒是正好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以自己的精血蘊養餘闕的屍骸,又借屍骸之力反哺陳香蓮和他的孩子……”朝露嘖嘖搖了搖頭,抬手摩挲著下巴道:“這已經不是深情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朝露可不會被什麼情愛所感動,他說這些話,不過是打起了歪主意罷了。

餘音瞧著他那神情,就知道他肚子裡的壞水又開始晃盪了,便順著問道:“怎麼,朝露大人被感動了?這是要保他與陳香蓮一命了?”

柳清風命不久矣,如果餘音取出他身體裡的那個東西,那麼他會死。

最關鍵的是,他是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匪徒。

也就是說,柳清風死後進入幽冥鬼域,是不可能直接踏入輪迴的。

“我保他作甚?”朝露冷笑一聲,撐手點著自己的眉心,“他敢剖腹藏骨,那骨可不一定會接納他,當年我花了那麼大的心血,最後也只是折辱了餘闕一番,沒能如願直接收為己用……”

餘音知道一些,卻沒料到朝露原來沒得手。

她旋即想到了陳國皇宮裡的那顆心,當時那個無右到底是使了什麼樣的手段,才令遺骸為陳國女皇所用?可是有地髓的功效?畢竟這可是連朝露都沒辦到的事啊。

朝露猶自在說著:“既然這骨已經在柳清風的肚子裡了,說明你爹是接納了他,準他用自己的力量。換而言之,除非他自願去死,否則誰都不可能剖開他的肚子去拿骨頭。”

業障,可不會因為下手物件是個罪孽深重之人而網開一面。

“朝露大人竟然想得如此周到,看來是打算幫我一把?”餘音雖然知道朝露必然不會這麼好心,但仍調侃式的說道:“身為不死之惡靈,朝露大人肯定不會畏懼什麼業障之流的,對吧?”

轉而面無表情的朝露只輕輕吐了兩個字出來。

“做夢。”

怕是不怕,可朝露就喜歡看餘音絕望無措,一點兒也不想她這麼順利就能拿到想要的。

餘音也不惱,笑吟吟地抱臂繼續道:“剛才朝露大人對柳清風與陳香蓮的愛情嘖嘖稱奇,不若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說起打賭,朝露就來了個興趣了。

“什麼賭?”

他問完,一臉雀躍。

“朝露大人您將幽冥鬼域可見之景象展露給柳清風看,請他做出選擇,看看他是選擇陳香蓮,還是選擇自己……如何?”餘音慢條斯理地說:“既然是賭約,自然有要賭注……我請朝露大人先選,賭注嘛……便選柳清風肚子裡的東西好了。”

於是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就見那柳清風絕望地閉上眼睛,低聲自言自語道:“如有來世,香蓮,我不願留你,亦不會留你。”

為了陳香蓮,他可以去學那些看著就頭疼的文字,學那些繁複冗長的文章,可以不殺人,也可以為了救她重蹈覆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柳清風願意。

上天憐惜他,給了他鶼鰈情深的這幾年,也讓他享受了兒女繞膝的天倫之樂,如今要他付出昔日殺戮的代價,倒也是合理的。

“若我能生在平凡之家,不必過那刀口舔血的混賬日子,多好?”

你該在盛夏看花,隆冬觀雪,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