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青眯著眼睛一捋鬍鬚,哈哈笑道:“勝清能獨當一面是好事,我也樂得清閒了。”

江勝清已經被高玉斜了好幾眼了,但他只當看不見,撐著下巴坐去任長青右邊,看他們閒聊。

【任長青這老頭子說不定已經被江勝清給糊弄了,既然他已經退出了瀆神計劃,你其實不用強留他。】

餘音在昏迷的裴雲英體內,聽了個明明白白。

瀆神。

這兩字何其凝重。

“任長青的暉音決於我有大用。”高玉短促地回答完,又開始和任長青攀談。

如此一聊,直過了半夜。

坐旁邊百無聊賴的江勝清也不知怎的,突然打起了瞌睡。

“任老哥,你可知道最近楚國的事?”高玉一勾唇角,口頭的話題來了個大轉彎。

任長青聊到興頭上,猝然被這麼一轉移話題,愣住了一會兒,才回答道:“略有耳聞,勝清還派了好些人過去幫忙,但杯水車薪啊。”

依任長青之見,楚國的問題出在根系上,不斬草除根那就後患無窮。

“我這兒有些訊息,任老哥願意聽嗎?”高玉指尖把玩著一顆玲瓏玉球,他屈指一彈,那玉球飛去半空中,噗的一聲化成了一副畫卷。

畫卷中的是楚國。

“如今楚國已經暫時安穩下來了,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笨法子。”高玉朝後一靠,翹著腿繼續說道:“要知道,這一切的根源,皆是在當年任老哥非要留下的那惡胎之上。”

高玉對任長青,可謂是連哄帶騙。

餘音從旁聽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爬起來給高玉幾刀,可她只能忍著。

小不忍則亂大謀。

“高玉,你的意思是——”任長青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他斜眸看著高玉,疑問道:“餘音已經死了,她縱然有不周的血統,經過你這三千年的分化,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去在楚國作祟才是!”

轟!

一記炸悶雷在餘音的腦海中炸開。

亂麻似的思緒將餘音擾得呼吸倉促了幾分,她立刻收氣屏息,卻已經晚了。

“誰!”高玉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不由分說地兜袖落下了一個禁制,既防著人往外跑,也防著外面的人進來,“識相地就立刻滾出來!”

任長青沒有察覺到那個稍縱即逝的氣息。

他心中百轉千回後,認為高玉既然敢這麼說,就是已經十拿九穩了,當下連忙抬手去拉住高玉,又問道:“你、你打算怎麼辦?當年是我太過優柔寡斷,留了她,卻不敢養她,只能求著你照顧她這三千年……屬實……屬實是我的不是。”

到這時,任長青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