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素來不聞情事的穆遙兲都能感受到岑長生身上傳遞出的身不由己,於是問道:「岑長生,你且自己說來,你師父所言可屬你本心?你同卻塵宮的楊焱是否早已詞義情愫,暗藏於心?」

紅絲暗繫,暗藏於心?

說實話,岑長生也是堪堪才如夢方醒,先前不知聿姵羅為

自己強媒硬保的婚約物件竟然是楊焱師兄,如今回想方恍然大悟,原來楊焱師兄會時常出現在清蔚宮,有意無意地對自己眉語目笑,竟都在聿姵羅的持籌握算之中。

但聽到掌門開口,岑長生不得不抬起頭來,不矜不伐回稟道:「師父所言皆實,長生願與楊焱師兄相偕作伴,連枝共冢。」

「你說什麼?!!!」

秦寰宇肝膽欲碎,忿然作色,積壓在胸口的怒氣令他的唇角難以自抑地顫抖。

「我——」

岑長生從未見過秦寰宇橫眉冷眼的怒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沒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秦寰宇也會有發怒的時候,燃起來是這般威壓可怖。

岑長生下意識的向秦寰宇看去,她的目光和秦寰宇的目光兩相交融,二人深透的眼眸裡影映著彼此。

這一眼如同驚鴻一霎,天地沉靜,時光凝固。

二人命運曲折交織,即便跨越兩世輪迴,一旦相遇便是重蹈覆轍,情劫難逃。

秦寰宇眉宇間縱橫著掩之不住的遐思遙愛,這份深切的愛慕壓抑地實在太久了,如今竟在秦寰宇最愛惜的弟子楊焱的逼婚之下,令他再也無法迴避自己對她的感情。

若不是楊焱對岑長生求親,秦寰宇甚至已經以為自己可以抑制住對再一世的她的渴慕。

是心動,是眷戀,秦寰宇腹下那個多年不曾有過異動的炙熱感再次湧現,和著他對她的情愫一起灼燒。

「你說相偕作伴......連枝共冢?」

失落感湧了上來,秦寰宇眸光流轉之間多了一分沉重,道不明,理不清。

楊焱被秦寰宇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為秦寰宇是欲苛責於岑長生,慌忙疾步上前擋在傾慕之人身前,俯首抱拳道:「師父,是徒兒對長生師妹魂馳夢想,愛不忍釋,才會斗膽來殿前請婚,還請師父莫要怪責師妹。」

「殿堂之上,誰人許你這般逾矩冒犯!」

秦寰宇臉色更加僵冷,好似冷風拂面,寒氣襲身,冷冷地直瞪著面前這個一廂熱情的青澀愛慕者。

楊焱一時面若死灰,自從自己進入閬風派師從秦寰宇以後,師父便少言寡語,從未嚴厲苛責過楊焱隻言片語,今日卻這般回寒倒冷,態度變幻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