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子即便不說話,也已自具威嚴,姚碧桃只得將未吵完的話重新吞嚥回腹內,負氣忍性。

含光子轉看著綦燦燦說道:“說吧,五轉丹從何而來,是否偷竊。”

“......”綦燦燦強忍不語。

含光子又道:“你若不說,那便是做實了偷竊這種可能。老夫只能將伊闕派本場考核比試的成績清除,再將伊闕派請出?鼓學宮,攆回伊闕去。”

“什麼?!”綦煥和綦浩然異口同聲,驚愕道。

“燦燦?說啊,五轉丹從何而來?”綦煥催促妹妹道。

“哥......對不起,我......”綦燦燦陷入兩難,眼下她已經根本不為自己丟進顏面的事情而苦惱,而是既不想出賣攬月,又不想害綦浩然此行落空。

綦煥急道:“對不起什麼?錯了就是錯了,說出真相,認個錯就是了。”

“燦燦......”面對為難且倔強的綦燦燦,綦浩然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綦浩然是瞭解綦燦燦的,綦燦燦重情義,她不肯說,一定是為了維護著什麼人。

可綦浩然也不想就此被攆出?鼓學宮、打道回府,更不想強逼綦燦燦。

綦燦燦看著綦浩然,權衡兩難,眼底泛淚道:“浩然哥......”

綦浩然還是頭一次看見綦燦燦這般艱難選擇,心中說不出是責怪還是擔憂更多一些。

綦浩然最後再次想要確認一次,說道:“不能......不能說嗎?”

“......”綦燦燦默不作聲地垂下頭去,躲避開綦浩然殷切的眼神。

她肥嘟嘟的雙手緊握成一團,指尖幾乎就要透過面板掐進骨頭裡,足可見是下了一股狠心。

見綦燦燦一股寧肯負屈而去的樣子,含光子嘆了口氣,說道:“既你不說,那便是默許五轉丹來路不明,就得在原先欺哄的罪責之上多加一條偷竊,今日便攆出?鼓學宮,伊闕派盟會成績盡數清除。”

“這麼說......”綦煥道:“這麼說伊闕派半月來的心血全作廢了?”

“自然是。”欒青山厲顏正色道。

含光子和欒青山的話,換來的是伊闕派上下弟子們的一片沉默。

突然間,人群裡一個輕柔地聲音喏喏說道:“五轉丹若真是偷竊所得,那麼施主為何人,為何不曾見有人報失?”

這聲音引起了欒青山的不悅,聲音有些耳熟,他在人群裡尋找著說話之人。

欒青山剛要對那聲音呵斥,卻見紅葉夫人先一步責備道:“緋緋,伊闕派之事與你何干,休要摻言!”

原本在眾人面前還有些柔弱怯懦的程緋緋經此一訓,反倒像是乾脆豁了出去,她深吸一口氣撞了撞膽子,大聲回駁母親道:“母親和舅舅素來教導女兒說:‘單文孤證,不足為據。’薑黃僅能說明五轉丹非綦燦燦所燒煉,卻不能說她偷竊。常言道,信而有徵,無徵不信。好端端一個姑娘家,大家怎好給她冠上一個偷盜之名!”

啪——!!!

程緋緋話還未盡,一道清脆爽利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大殿。

欒紅葉掌摑在女兒臉上印記立刻滲出隱隱殷紅,猶如一片映在程緋緋臉上的秋日裡的楓葉。

“緋緋——”綦燦燦大張著嘴巴,吃驚又心疼地看著那個為自己辯解的結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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