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煥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更何況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說謊。

自己妹妹那點丹陽術的水平,綦煥怎會不知呢?他之所以一直未曾開口維護,那是因為還深陷在對綦燦燦燒煉出五轉金丹的驚詫當中。

雖然綦煥是最希望妹妹能夠燒煉成丹的人,但是當綦燦燦真的拿出五轉金丹示於眾人面前的時候,綦煥心中的疑惑並不比姚碧桃要少。

含光子見綦煥悶不吭聲,於是說道:“綦煥,既然弟子中有人對五轉丹的來歷有疑,你不如出面證實一下。”

綦煥張口想要應聲,卻覺得喉嚨間乾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姚碧桃瞋目切齒道:“怎麼著,心虛了吧?”

綦煥斜眼低看姚碧桃一眼,心想著,現下綦燦燦那枚五轉丹究竟從何而來並不重要,眼下重要的還是如何護住妹妹,讓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暴戾女閉上嘴巴。

綦煥一連吞嚥了兩口口水,潤滑了唇角,說道:“姚二小姐想讓綦煥說些什麼?證明舍妹的五轉丹的確出於她親手燒煉?綦燦燦乃綦煥之妹,無論綦煥說什麼,姚二小姐都會怨綦煥有意偏幫庇護。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姚碧桃忿然作色,罵道:“你們兄妹就是蛇鼠一窩!”

“住口!休得謾罵,成何體統!”欒青山喝止道:“學宮第一課的宮規你們轉眼便忘光了嗎?!”

“我......哼!”

看著姚碧桃窩火憋氣,綦煥心頭稍爽快了些。綦煥作出一副謙恭誠摯之勢,對含光子拜道:“先生,綦煥我自不敢一昧包庇妹妹,但也請容綦煥替舍妹說上一句公道話。”

“你說。”含光子輕嗯一聲。

“江湖中皆傳,?華派欒澈公子乃同輩丹陽術中佼佼者,欒公子在此之前便能燒煉五轉,機率為七成,七日為期,已是非凡。我家妹妹身形飽滿敦實些,卻並不影響她的聰穎心細。丹陽術的修習確實不比旁人,可但凡煉丹總有成丹機率,欒公子這般天資尚有三成不成,那麼敢問大家,綦燦燦即便再愚鈍,一成成丹的機會總是會有的吧?!”

“嗯。”含光子略微點頭道:“此番言論倒也有些道理。”

綦煥又言:“即便是鯨香堂家的姚二小姐再與吾妹不合,但作為考核比試,運氣成分總是有的。燦燦她燒煉出五轉丹,事實已然擺在眾人面前,何必非要針鋒相對,字字質疑。”

聽綦煥這麼一說,綦燦燦提到喉嚨處的懸心終於有處可落。

經過哥哥替自己一分辯,聽起來好像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即便自己對丹陽術再不在行,也總有機率能撞上大運,成個金丹。

綦燦燦想哭的心都有,本來正愁著如何應對姚碧桃的多重刁難質疑呢,沒想到被哥哥一應化解。

姚碧桃咬牙揚眉道:“還說你不是偏袒,分明替妹狡辯......”

話還未盡,便見欒青山禹步站立於二人中間,將其分隔開。

欒青山道:“好了,先生在此,自有公論。都不要由著性子胡亂質疑揣測,這可不是?鼓盟會戮力一心的宗旨。”

欒青山驅散了四人,令其各自坐定,而後跟隨著含光子回到講壇之上。

又一場爭執終於再次落下帷幕,欒青山搖了搖頭,鼻中輕哼,對含光子無奈道:“此屆?鼓盟會可真是熱鬧,三日一小鬧,七日一大吵,還真是暢叫揚疾,翻江倒海。”

“呵呵。”含光子輕笑兩聲,嘆息道:“本屆赴會的弟子們的確大多活力充沛,激情旺盛,年輕人嘛,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啊,不要一味只是扒高踩低、沾染世俗之氣就好。”

欒青山腦中被觸動,身體不由地怔了一下,心道:含光子這個老傢伙別是話中有話,針對我而言的吧?

但從含光子春風和氣的臉上卻又瞧不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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