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連她自己也快忘記了這把劍的存在,卻沒想到歪打正著,巧合之下竟成為反轉時局的致勝一擊。

“劍身冰清霜潔如寒冰,水冰如鑑,掃血如塵,難道這還不算詭奇嗎?只是你也太能守口如瓶了罷,連我和緋緋都不知你還有劍。”

“用違所長,等同於棄而無用,有與沒有又何分別。”

攬月的目光落在雙腕之間,綦燦燦立刻醒悟自己一時口快誤提了話頭兒,心中負疚不已。

“嗨——也不知殷掌門為何會由著你受如此重傷,害你不能修習劍法。待?鼓學宮這頭收鑼罷鼓,我隨你回閬風山去好好問一問殷掌門。”

“算了燦燦,如今看來又焉知非福。”

“這倒是。不過你說起話來,口氣跟我師父越來越像了。”

“經此一戰,感慨萬端,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成長嘛。”

“有道理。”

綦燦燦見景生情,不禁也百感交集,一直以來她和哥哥綦煥都窩在伊闕分宗那個小山凹裡,難免單見淺聞比不及伊闕本宗的弟子。

此番得了機緣能與百派彙集一堂,兄妹二人又在荼鏖臺上名聲大噪,本以為能替伊闕分宗在江湖中謀得一襲之地,但直到生死逼於眼前之時方知,一切不過是浮名虛利。

所謂的荼鏖比武也僅是腹背之毛,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那些真正強者能人、中流砥柱皆未登臺揚己露才而已,相形之下自己大有班門弄斧的拙態。

想到此處,綦燦燦忍不住對攬月說道:“方才同墟棘峰那夥人一戰,我瞧著秦宮主的修為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擎天架海,揮斥八荒,等下能否讓他同我一試身手,也好讓我開闊些見識。”

攬月焦眉苦臉,惴惴不寧,似乎並未細聽綦燦燦的心願,只一味東觀西望。

這回連綦燦燦都瞧出她心神不屬,也莫名其妙追隨著她的目光東張西覷,卻並未有所發現。

攬月心神搖搖,茫然若失,明明計都已經被斥逐驅散,心中卻依舊忐忑難安。

從半個時辰前秦寰宇便離開了攬月的視線,本以為寰宇也在汲汲忙忙卻掃庭除,卻也不至於連他的身影都尋覓不到。

若這還不足以令人心疑,那麼為何也窺看不到穆遙兲的蹤影?

這二人竟然不吭不響地避過旁人,是巧合還是說他二人間有某種默契,還有著什麼事情在瞞著攬月?

攬月耳熱眼跳,心生不祥......

綦燦燦以為是攬月有意推脫,敗興喪氣道:“算了算了,若是不便,我也不強求。有我師父亦足夠,只要孜孜不懈,相信終有一日修為亦能並駕齊驅。”

“燦燦!”攬月突然抓住綦燦燦的手臂,殷切問道:“你我在獻殿忙碌這許久,你可曾見過寰宇和遙兲?”

綦燦燦被她嚇了一跳,打了一個激靈,窘然不知所措,完全沒明白攬月這話的用意。

綦燦燦一臉茫然地回視著攬月,結結巴巴問道:“怎、怎麼這般倉、倉惶?他、他們又不、不是失路之童,你還憂心他、他們走丟了不成?”

秦燦燦原本是想問攬月,該不是有意顧而言他吧?但從攬月指尖傳遞到綦燦燦手臂上冰涼的觸感告訴她,攬月不是在搪塞綦燦燦,而是真的在忐忑不安。

“你、你這是怎麼了?手溫厥冷......”綦燦燦不覺肉顫心驚。

連綦燦燦也沒有看見寰宇和遙兲,攬月更加不安起來。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再次問道:“卜遊呢?那你可知卜大哥現在何處?”

綦燦燦不甚了了,也跟著有些慌張:“沒見著,大約是去青囊殿了吧,暘谷門下也有弟子傷勢不輕......”

正說著,綦燦燦的眼睛炯炯發光,指著弟子里正在匆忙奔走的二人給攬月看:“不然,還是直接問他們吧?”

原來,綦燦燦所指的那二人正是卜澎和卜涵,他二人見攬月迎面而來,便一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恭而有禮抱拳致謝。

“殷小姐含仁懷義,施恩佈德,我等鐫心銘骨,必當永記不忘。”

“攬月之舉微不足道,師兄無需掛懷。只是敢問師兄,可見過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

卜澎和卜涵迷糊不解,二人的目光同先前的綦燦燦一樣,先是在殿內環壁遊走了一週,在無所獲後,二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卜澎回應道:“先前我暘谷弟子負傷,公子將他們送往青囊殿去,按說也早該回來了。殷小姐若是不提,我二人也不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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