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朞黯然心疼,安慰道:“秦寰宇有擎天架海,揮斥八方之能,絕對不會有事的。一旦將燁城城民解救出來,就會來追咱們的。”

婁皋趁陳朞率先開口之勢,附和道:“對對,我秦大哥向來言能踐行。”

“不,他不會來追我的......”

攬月抬頭仰望上空,似乎只有這樣,眼淚才不會流淌下來。

陳朞一怔,搜腸刮肚努力尋找著怎樣安撫這顆憂傷失落的心。

陳朞有意打趣道:“怎麼不會,你以為秦寰宇他會放心你跟在我的身邊?就不擔心我將你擄迴天樞臺去。”

“他不會來尋我的,至少現在不會,他有他的命運要去追尋,就像我亦要奔向我的命運一樣......”

明明是青天白日裡,陳朞卻看到攬月的眼睛裡點綴著星光般的光亮,那細細憂傷灌溉著星眸下柔軟的草。

“......”陳朞心中一股刺痛,彷彿身體裡有一隻山魈,正在啃噬他的心臟。

“我想,在一切皆休,離開?鼓學宮以後,寰宇他是會去三花莊的。”

攬月淡然地說出她的猜測,試圖用一顆平常心去接受秦寰宇的抉擇。

“你......”

陳朞想問攬月是如何猜到的,但若是真問出口,怕是攬月定會戳穿陳朞也是秦寰宇的同謀者。

沒想到攬月說道:“我不怨你,我想他定是與你有過交代,而且特地叮囑你,在我們脫離?華派的勢力以後,要你帶著我往南去,去往玄霄天樞臺。””

陳朞不覺輕笑出聲,苦笑道:“沒想到我衷情的女子是一個如此聰穎之人,果真值得我自八歲起苦等一場。只是你既然已看穿了,會跟我去嗎?”

“去。”

攬月聲音平靜而堅定,安如磐石,沒有絲毫動搖。

陳朞對面前這個少女感到更加新奇,甚至被她再次吸引。

少女總是以她堅韌不拔的意志去坦然直面百轉千回的命運,正如一朵荊棘叢立孕育出的花蕾,傲霜鬥雪,綻放在逆境裡,從不自僝自僽,一蹶不振。

殷攬月在叢生的灌木叢中匆匆穿梭,身影與橫山側嶺重疊,愈加松貞玉剛,堅貞剛毅得令人揪心。

“陳朞?”

攬月神色凝重,警覺地環顧四下。

“怎麼?”

陳朞警心滌慮,以摘星術循著攬月的視線張望巡視。

此處山勢嵯峨高峙,氤氳蒸騰,與那西北方位凌空獨尊的“天門”幾乎已近在咫尺。

暮色暗淡,藏名山深處鴉雀無聲,莫名有種繁華落盡的蕭條之感。

陳朞面色緊繃,不敢有絲毫大意,沉聲問道:“摘星術目之所及處並無異樣,還是說你有何發現?”

攬月白衣委地,清麗出塵的面容之上,星眸散發出冷冷光輝,泠然道:“正是因此,故而古怪。藏名山裡應有百派弟子,自從上山以來,為何一人都不曾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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