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 掣籤筒造謀布阱 萬斛離愁始託付1(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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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
陳朞作了一個息聲的手勢,空寡的眼眶略微一緊,而後眉頭反舒,悠然一笑道:“沒事,自己人。”
自己人?卜遊嗎?可是卜遊不應當正在青囊殿裡照顧姚雒棠嗎?
穆遙兲陪著陳朞前去開門,門方開啟了一道縫隙,一隻骨節分明男子的手便焦急地探了進來,猶如雨後竹林裡的筍芽尖冒土而出。
“哥......哥......”那隻手焦急地在門板後面摸索,青筋隆結,修長有力。
“急什麼,有話進了門來說。”陳朞語調微揚,捎帶訓誡。
穆遙兲開門將陳胥讓進門內,陳胥一邊道謝,一邊擦拭著淋淋露露蒙了一身的雨水。
陳朞拂袖給弟弟拍打著正滴答著水汽的後背,忍不住說教道:“前些日子剛誇過你已有了長進,怎的又毛毛躁躁起來,讓人見笑。”
穆遙兲遞上一條臉帕,淺笑道:“怎會見笑,玄霄派的小公子乃後進之秀,不扶自直。”
聽到穆遙兲的讚許,陳胥抬起頭來咧嘴“嘿嘿”一笑,眉開眼笑,齒牙春色,抱拳問好道:“玄霄陳胥見過穆宮主,久仰穆宮主大名,只是不得時機正式侃談。據說穆宮主於方壺山清水洞內降服了檮杌,待盟會結束,可否請穆宮主也帶我去見識一下這上古兇獸?”
陳胥面色肅穆,順勢在陳胥腦後推了一把,佯作嗔斥道:“人家穆宮主勤於正式,刺促不休,哪有時間同你這般飛揚跳脫,獵奇心重。何況,你是不是已忘記那日在尊義齋外,還同人家蠻口理論,禮度何在?”
陳胥縮著脖子,吐了吐舌頭,慫然道:“哎呀哥——這事都過去多久了,休要再提及,我也是要臉面的啊。”
陳朞啞然失笑,說道:“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就是要你知道一個道理:切莫薄唇輕言,說話隨意;得休便休,三思而行。”
陳胥癟著嘴,不情不願地應聲道:“知道了。哥,能不能不在外人面前說教啊......”
穆遙兲不禁被陳胥的坦率真誠、心口如一給逗笑,在聿沛馠離開閬風寢殿性情驟變以後,穆遙兲再也沒有如此笑過。
見陳胥窘迫,穆遙兲上前解圍道:“前幾日在荼鏖臺上,剛巧看過小公子與朝峋派禹桀一戰,聚星劍橫若掣帛,旋若星河匯聚,凌厲之極。”
“真的嗎?哥,你瞧,穆宮主也誇我呢!”陳胥立刻喜形於色,將兄長一番諄諄教導立拋腦後。
陳胥哭笑不得地微微搖頭,淡然疏闊地瞧著陳胥將身上的雨水擦乾,正欲開口問他,卻聽陳胥驚喜高呼道:“天啊,秦宮主醒來了!是秦宮主對吧,我看得沒錯吧,哥?”
陳朞剛欲提醒陳胥莫要一驚一乍,卻聽陳胥緊跟著又是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道:“哥,攬月嫂子怎麼了?”
看來陳胥的摘星術看見了寢室裡的情況,不過這一聲“嫂子”喚得不合時宜,陳朞和穆遙兲面上皆有些不自然,齊刷刷地轉看向陳胥。
“喔......”陳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汗顏地閉緊了嘴巴。
寢殿深處,攬月寢室的門自內而開,大抵是聽到了外面的響動,循聲而來。
“秦宮主!”陳胥驚喜欲狂,見禮道:“陳胥見過秦宮主,素來仰慕秦穆二位宮主擎天架海之能,一直想找機會切磋討教,只是可惜薜蘿林以後秦宮主多有不便。”
“陳胥!”陳朞提醒道:“有關此事,縱不可在外多言多語。”
“知道了兄長,這種事我一向守口如瓶。”
陳朞一向待弟弟寬嚴得體,不失分寸,雖說陳胥心裡藏不住事,但若事出要緊,口風也是緊的。
陳胥見哥哥神色稍緩,立刻就來了精神,追問道:“那夜薜蘿林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華派的欒掌門對此事緊咬不放?”
陳朞側容凜冽,正色危言道:“你這探本溯源,求知若渴的心性若是能用在學問之上,叔父和我不知該何等欣慰。”
一見陳朞冷怒出言教導,陳胥的臉“唰”地一聲直紅到耳根,方興起的興致便立刻消弭,腳底不斷在地面上磨蹭,恨不得蹭出條縫隙來供自己鑽進去。
陳胥酸眉醋眼,半吞半吐道:“除了哥你以外,我最拜服的人就在面前呢,哥你這麼劈頭蓋臉的指摘我,讓我怎麼見人啊。”
陳朞被陳胥委屈巴巴的樣子氣笑,囅然道:“苦藥利病,你當從諫如流。”
這時,陳胥眼巴巴地偷瞧著秦寰宇,不覺景仰道:“秦宮主能醒來實在乃時望所歸,陳胥仰同日月,不知何時能領教上一招半式,也好開闊一下眼界。”
“陳胥,休要剛一誇你,你便妄自尊大。分明同閬風二位宮主尚有天地之別,卻敢大膽海口。”
陳朞急忙將陳胥天真的妄想磨滅在未然之時,正所謂杜漸防萌,陳胥一隻出林乳虎,敢作敢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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