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玄霄派的掌門只能是你!這個掌門為何如此炙手,明明別人望穿秋水、魂牽夢縈的美事,可是叔父不當,現在連你也不想當。”

“叔父他......”

自從在藏書樓地窖裡看見了叔父陳膡畫的那刺顏的畫像,雖尚未得到叔父的確認,但陳朞也幾乎能夠確認,叔父的兩隻眼眶徹底消弭到連摘星術都施展不了,徹底淪為瞎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時候的陳朞也和現在的陳胥一樣,理解不了叔父為何會一夜白頭,在落影壁前日日買醉,連玄霄派的掌門身份都不管不顧。

可是現在陳朞明白了,皆是因為叔父陳膡所愛之人命中缺失的那顆掌管姻緣的穹冥星,斷情絕愛。

就像陳朞在藏書樓地窖裡對攬月說的一樣,若是換作是陳朞,他也願意付出同樣的代價,來換取所愛之人缺失的那顆穹冥星,而後避世絕塵,相守一生。

當然了,這樣做的代價是,失去擁有摘星術的雙瞳,終生與黑暗為伴。

試問,一個瞎子又如何繼續擔當玄霄派掌門?故而陳朞不得不為玄霄早做打算。

“哥!我不反對你衷情殷小姐了,你也不要丟下玄霄不顧啊。”

一旁陳胥的聲音無盡無止,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牴觸攬月的緣由,大哥竟然連掌門都不做了。

真是一個傻弟弟......

陳朞抬臂,揮手在陳胥頭上用力按了一下,就像小時候二人嬉鬧時那樣,寵溺地說道:“你呀,別整日瞎想,把心都用在修習上,這樣叔父和我便知足了。”

“我修,我修!我努力修習還不行嗎!這樣你是不是就同意,不會不做玄霄派的掌門了?”

看著弟弟單純又坦率的樣子,陳朞心軟,喜嗔參半地擠出一抹笑容,逗他道:“看看吧,若是勤勉戒慎,興許便不改初衷了。”

“真的!那說定了!我肯定勤勉不懈。”陳胥作出一副痛下決心之勢。

陳朞被他逗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道:“那還杵在這裡作甚?”

陳胥“喔”了一聲,正要走出門去,卻看陳朞整衣斂容,衣冠濟濟。

陳胥又停了下來,回頭問道:“都這麼晚了,哥你還要出去啊?”

“嗯。”陳朞簡簡單單應了一聲。

“去閬風寢殿?”陳胥皺了眉,又立刻意識到自己方才還說同意陳朞對殷攬月的感情,趕忙舒展開,免得被陳朞看到。

“嗯。”陳朞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但當他看到陳胥一副鬼哭神愁的樣子,怕他擔心,只好多言解釋道:“你看見另三個黑衣人之事我需告知於他們,本屆?鼓盟會看似是百派和衷共濟,實則就是衝著閬風五人而來。必得以此提點他們才好。”

“喔,說得也是。”

陳胥心知哥哥說得對,雖不想大哥因此涉險其中,但陳胥也深知,以大哥對殷攬月的感情,早已攔他不住。

陳胥呆似木雞,愣愣瞧著陳朞往寢殿外走去,他實在不想看著將來一日哥哥會為一個女子心中烙傷,最後一次含住了陳朞,說道:“大哥!”

“嗯?”陳朞頭也不回地應道,足可見他對庭院那邊之人的牽心掛肚。

“哥哥,我知道不該如此說,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大哥一句,閬風還有一個秦宮主,他......”

“我知道。你趕緊回房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