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停頓下來,神情如同陷入愛戀中的男子般痴雲膩雨,咂嘴舔唇,痴迷細嗅道:“就像你這張臉蛋,聞著清香味甜,看著甘嫩如飴,便應是我日思夜夢,東尋西覓的。所以,讓我吃了你吧,我會很溫柔的......”

攬月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陰險毒辣、虛幻怪誕的男人,他漾著惡魔狂妄的笑容,眼見馬上要再進行一場血腥殺戮。攬月知道,此刻應該是她逃脫的最後機會了,攬月默默在心底給自己鼓了股氣,趁男人麻痺大意,迅速回身頓足奔逃,竭盡全力倍道而進。

男人先是一怔,而後嘴角邪魅上揚,泰然自若,只見男人腳跟轉動,舉步生風,窗外庭院裡一道黑影閃過,猶如疾如旋踵,揚起了一片沙土沖天而上,已不見男人蹤影。

不知那“嗜血魔鬼”修習的是何種術法,腳底功夫急如閃電,如風馳雲走,行動起來無聲無影。攬月本埋頭一心奔逃躲命,哪知剛逃至客棧走廊,便見與走廊交匯、通往庭院的過道里站著一個人影,他正鳧趨雀躍,孩童捉迷藏般歡欣跳躍,開心拍手道:“捉到了。”

攬月只覺口中乾燥,硬生生吞嚥下一口口水,心臟劇烈跳動,面前這個人神志不清、精神錯亂,瘋瘋癲癲似乎搞不清他自己想要做什麼。攬月可不敢跟這個兇殘的瘋子賭命,被逼地連連向後退去。

男人此刻如同見到老鼠的貓,精神抖擻,神采飛揚,他踮起腳尖高抬著腿,誇張的模仿著貓走路的樣子,屏息凝視著攬月,悄然無聲不致驚跑了自己的獵物,享受著玩弄獵物於鼓掌的居高臨下、掌控全域性的暢爽感。

攬月被逼得背抵在牆面上,心中不免悔恨未聽小葵的阻攔、擅自逞強進入客棧,眼見“嗜血魔鬼”白紙般的臉貼近過來,碎心裂膽地索性閉上了眼睛,口中不斷默唸著秦寰宇的名字,雖然她也明白,秦寰宇此刻正在朝暮井那裡。

攬月汗流至踵,她感覺到男人纖細冰冷的手指已撫上自己的臉頰,將臉側捧在手裡,攬月已臉無人色,提心在口,用僅有的力氣大聲喊道:“寰宇!”

只聽“撲通”一聲,男人的手忽然停滯住了,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破喉嘶叫,鬼哭狼嚎,聽者毛骨悚然,像是受到了極度驚嚇。

攬月被倉皇的叫聲驚地睜開雙眼,只見男子雉伏鼠竄的背影,一瞬間便沒了蹤跡。

攬月沿著牆面癱倒在地,忐上忑下,五色無主,她呆滯在那裡只感覺懵懵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把男人嚇成這個樣子,竟然會放棄殺死她。

沒等攬月喘息過來,另一側的走廊裡一雙金黃色的眼睛遊走在貼近地面的高度,往攬月身邊靠了過來,待它走近,攬月方看清楚那是一隻黃瞳玄貓,通體黑色絨毛,親暱的在攬月身上來回蹭著,攬月終於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

“月兒!”客棧門前傳來秦寰宇戰慄的呼喚聲。

“寰宇,我在這裡。”攬月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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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從地上起身,怎奈腳底發軟,又坐了下去。

原來是在攬月執意進入客棧後,小葵擔心攬月有危險,便趕去了朝暮井邊給它最為畏懼的秦寰宇報信。秦寰宇驚心悼膽一路奔逸絕塵而至,見到攬月癱坐在走廊地上,秦寰宇坦然失色。

“難怪沒有見到小葵了。”攬月輕盈笑道,秦寰宇在身邊,她便能安心了,見秦寰宇一臉憂心地將自己緊緊抱在懷中,劫後餘生後的她也總算有心情能說些俏皮話了。

在確認了攬月並未受傷以後,秦寰宇便聽攬月將進入客棧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詳盡道來。

他們不但發現了客棧老闆夫婦的屍體,還在客棧一層的灶房裡、柴房裡各發現了一具客棧夥計的屍體,一共四人被殺害,皆被削去了臉面。秦寰宇立刻施術將仍在外駐守的穆遙兲、卜遊四人喚回了客棧,攬月再次向眾人將方才遇到“嗜血魔鬼”一事盡數道出。

聿沛馠和卜遊洗了手整理著袖口回到客棧大堂中,“洞庭春色”已完全失去了往日花團錦簇、鳥語花香的春和景明,聿沛馠他們已將四具屍體暫時安置在客棧庭院的腳落裡,又扯了一塊窗前紗幔遮在臉龐上,不至於人死了,卻不得個周全。

聿沛馠嘆口氣對攬月道:“你這膽子也是夠大,小葵都這般提醒你了,你還硬往客棧裡探,索性你命大,死裡逃生。”

攬月茫然道:“我當時只是想,既然是小葵能察覺的怨恨,那定然是人類而非鬼神,不知道客棧裡的人如何了,擔心他們出事便只得隻身而入了,沒以為會這般風譎雲詭。”

卜遊道:“如殷小姐所言,寰宇來時你已脫困,那麼嗜面魔鬼又是因為什麼會捨棄襲擊你的絕佳契機,奉頭鼠竄而去?”

攬月凝眉遷思迴慮,始終無解道:“完全摸不到頭緒,那時候我以為必要命喪於此了,幾乎已放棄掙扎,可是那個男人忽然間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厲聲怪叫,還把我嚇了一跳。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能看見他逃開的背影一閃而過,其他並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