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燦燦並沒有攬月這般周密的心思,瞥了攬月一眼,沒好氣道:“唉!說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在昨日的甄選百草中勝過了姚碧桃那個暴戾女。”

攬月皺眉蹙眼,心存芥蒂道:“憑她輸了便要放潑撒豪,打街罵巷不成!無理取鬧,果真可恨。”

綦燦燦道:“她罵你那是肯定的,在這?鼓學宮裡,大約她最看不順眼的就是你我了。可是苦就苦了我和那個姚雒棠,伊闕派與鯨香堂的寢殿比鄰而居,且伊闕女弟子的寢殿偏偏又緊挨著鯨香堂,只有一牆之隔,我就親耳聽著牆對過的暴戾女惡叉白賴,罵了你我一整晚,幾次都差點兒沒忍住去找她理論。”

聽綦燦燦提及姚雒棠,攬月的心更加陰沉,畢竟這個姚雒棠也未必是個省油之燈,怕只怕一個男兒扮作女兒之身隱匿在弟子之中,企圖斐然。

攬月問道:“你方才說也苦了姚雒棠?”

綦燦燦癟著嘴,附耳低聲道:“是啊。那個暴戾女氣焰極盛,哪裡是罵兩句便能解恨的,自然是要找個洩氣之桶行兇撒潑一番的。昨夜聽牆對面鞭聲嗖嗖地,還有鬼哭神泣的悽慘之聲,估計是沒少捱打。”

攬月又不知該替姚雒棠不平,還是活該看他受辱,因為姚雒棠若為男子之身的話,怕是本就不該屈居於一群只知爭相奪媚、譁眾取寵的女子之下。

綦燦燦見攬月突然之間沉默不語,問道:“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姚雒棠之事,你沒有再為他出頭吧?”

綦燦燦爽利道:“沒有!忍到今晨四更天不是,要不是你之前提醒我莫再接近姚雒棠,估計我便真的要出手了。對了,你還未告訴我,為何要我同她冷淡距離呢?”

攬月環顧四周一眼,謹慎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待......”

“攬月,燦燦!”

二人相談未盡,一個溫聲細語的聲音自身後喚道。

二人同時回眸瞧去,照見了言笑晏晏的程緋緋:“如何站在殿前而不入內去?遲了時辰,可是要受罰的。”

說著,程緋緋丟下原本同行的幾個?華派女弟子,自己往二人身前快趕兩步,親暱的湊到二人身前,一邊忽閃著眼睛使著眼色,一邊輕聲道:“腳步快些,先生和眾掌門尊長可就在後面不遠處了。”

綦燦燦不放心地側臉以餘光掃視了一下身後,皺眉道:“哎呀,真煩!最討厭燒煉什麼破金丹了。”

程緋緋挽著攬月的手臂一同跨門而入,綿言輕語道:“昨日都沒機會當面恭賀你取得了第一之名,沒想到你竟然術精岐黃,通曉百草。”

攬月不露聲色地感謝道:“哪裡的事,不過是兒時被爹爹關在靈臺,只能靠著天庫中的書來打發時光,沒想到竟能派上用處。”

“沒想到你竟能辨得枉思佞,那花可是?華派獨有,極難栽培,??山上也不過只有一方之地能用以種植,即便是我都難得一見。攬月?”

程緋緋發現攬月說話間似乎思緒外飄,便循著她的眼光瞧去。

只見丹鼎叢立的一處角落裡,一個淨爽利落、英武俊雅的男子正在同一個若不拉耷、拘拘儒儒的女弟子,避開人群,說著什麼。

說到動情之處,男子頓足踏地,憤恨不已,似已全然不顧堂堂公子之風;而對面身材高挑的女子則梨花帶雨,抽抽搭搭。

程緋緋偷聲細語道:“那邊角落裡不正是暘谷派的卜公子和鯨香堂的姚雒棠嗎。”

綦燦燦聞聲也往角落裡偷掃一眼,有意陰陽怪氣道:“人家好歹是異派同宗的堂兄妹,受了委屈同堂兄喊冤叫屈一番,倒也合情合理。也不知道這個姚碧桃得有多跋扈,在鯨香堂關起門來波聲浪氣也就罷了,到了學宮中,明知人家有著自己的爹家之人,還這麼不知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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