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問題出在何處?褚兄當真確定,血珠就在這四個孩子之中?”

“欒掌門啊,老朽如今幾乎已因病將命廢,迫於眉睫,比欒掌門更想早一日尋到血珠下落,又怎麼荒廢時日與欒掌門在此玩樂打趣。”褚君山被無端質疑,激動地又咳喘不停。

褚君山扼腕嘆息顫抖著身體,欒成雪看著他的骨骼都在打顫,真怕他如此枯槁立刻便會散了架。

褚君山的臉由白憋到紅,雙眉幾乎擰成了疙瘩,嘴唇抖動著說道:“當年殷昊天抱了那四個孩子離開三花莊的時候,我曾特意取了騰蛇膽汁在每個孩子的身後都點了一顆砂痣作為記號,那騰蛇膽汁遇熱方顯,浴仙池之中你我都已派弟子各自查驗過了,即便他們四人的姓氏能夠改換,騰蛇砂痣是絕對錯不了的。”

這老刁滑奸詐的鬼東西......欒青山和欒成雪心裡皆暗自想著。

別看褚君山身體已變成人厭鬼棄的骯髒模樣,很多人便誤以為他已如塵垢粃糠。

但是欒青山卻知道,他的揣奸把猾和安忍殘賊絕對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只要欒青山利用得當,這蛇蠍為心的褚君山便會是一把勁道奇強的毒蒺暗器。

至於這個褚君山到底能卑劣齷齪到何種地步呢?

連死去多年,女真族人糜腐的屍骨都能讓褚君山給挖了出來,竟然還像熬藥一般,將骨頭研碎成粉,骨髓抽出化油,油澆火燎成膏,以此勾畫枵骨符,可見褚君山真不是一般狠人。

怎麼也沒想到,三花莊那老鴰窩裡竟然也能飛出一隻鷲鳥來!

欒青山聞此立刻解顏而笑,好聲安撫儲君山道:“君山兄,只是確認一下,並非對你質疑,君山兄從事向來謀無遺策,周密穩妥。”

欒青山轉而去審欒成雪道:“既然枵骨符沒有問題,又確認了是那四個孩子,那是不是你藏匿枵骨符之處被他們發現了?”

欒成雪即刻回稟道:“無可能。閬風落宿前許久,成雪便將枵骨符埋於閬風寢殿各個寢室牆壁之中,又重新平整如新,絕無可能被發現。”

“嗯。”欒青山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欒成雪的安排非常滿意,欒成雪暗自鬆了口氣。

“成雪,朝峋派那幾個弟子可有從那個聿沛馠口中打探出點兒什麼?”

欒成雪滿面羞愧,垂首低聲道:“不曾。朝峋那幾個同他飲酒的弟子們說是聿沛馠此人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口風緊,逢酒必醉,逢醉便話多,但所言所吟唱的皆是些民間的淫詞豔曲,要麼便是插科打諢,戲耍一通,秉要執本之事一件也沒能觸及。”

“哼!”欒青山聽畢嗤之以鼻,說道:“這就是殷昊天教出的徒弟,竟然還讓他分守要津,獨佔一宮首位。今日見他如此行徑不著邊際,這閬風當真是材朽行穢,不堪造就。”

“不過......”欒成雪思量著,是否要將一事道出,因為聽起來無關緊要。

“什麼?”

“據朝峋派的禹桀說,聽聿沛馠的意思是說,閬風四子在此次下山之前亦同外派眾人一樣,不曾見過殷小姐。”

“噢?”欒青山洞隱燭微,目光犀利。

欒青山沉思片刻,轉而面向褚君山,問道:“君山兄,你門下女弟子不是已藉故去與閬風四子裡那個女弟子親近了嗎?她那邊又有何動靜?”

褚君山方一開口,又是憋忍不住的咳嗽,便甩給褚桑一個眼神,由他來代言。

褚桑道:“錦心師妹回報所說與成雪師兄所言一致,聿姵羅亦是方見殷攬月不久,說是並算不得熟識,而且......”

“什麼?切莫多慮,一應照實道來便好!”欒青山催促道。

“而且,浴仙池那日殷攬月與鯨香堂姚碧桃干戈衝突之時聿姵羅就在一旁,錦心還曾提醒過聿姵羅是否要上前相幫,聿姵羅卻並不為所動,上前為殷攬月相抵擋的反而是伊闕之人。”

“伊闕?伊闕派怎麼也摻和其中了?這又是什麼聯絡?”欒青山心思敏銳,謹慎小心。

“是伊闕分宗之人,綦燦燦。”

“分宗?嗯,那毋需管她。”一聽是伊闕分宗之人,欒青山放下心來。

區區伊闕一個分宗,能讓他們來赴此次盟會已是給足了面子,若不是欒成雪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欒青山也不肯松這個口。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