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不懂了,姐姐每次回來,我都看見她在孃親房中偷偷哭,足可見姐夫對姐姐並非真好,不過人前敷衍應付而已。還不如當初嫁予秦大哥的好!”婁皋理正詞直,年齡小卻頗有他自己的道理在。

婁鷸斜瞥秦寰宇一眼,看到他面色冷冷卻目光迴避,連忙捂住婁皋的嘴說道:“瞎說什麼呢,你姐姐都已經嫁人了,你再亂講誣了兩家清白,懂不懂。”

“鷸叔,你捂我嘴幹什麼,都喘不上氣來了。要我說,如果是因為要給我討外丹而致使姐姐含冤受屈,那我絕不再服用了,我靠自己努力修習,就像秦大哥說得那樣,起點雖不同,又豈止我的終點差過旁人。”婁皋言之鑿鑿,衡情酌、理,倒是個一生硬氣的強骨頭。

說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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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斜,穆遙兲他們只顧著同婁皋他們說話,已經將卜遊忘在了腦後。

卜遊的聲音自“喧鳥春巢”走廊深處傳來,道:“這半天了,怎麼不見你們進來,喂,還在客棧門口嗎你們?”

聲音剛歇,便見卜遊俯身走出客棧,腳下仍拖著那兩隻大白鵝,蹣跚而出,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碧瞳的婁皋和婁鷸,“翀陵?”卜遊驚訝道。

一見有其他門派在,卜遊狠狠心甩腿跺腳,嚇退了兩隻大白鵝,修整外袍、縷齊長髮,改換正經八百之貌,俊雅有加。

攬月看著卜遊的樣子都覺得累,想起了黃將軍面前的太子嵇含,最後又想起了自己。這些高門巨族的承襲人們看似養尊處優,實則在外時時佯裝作態,裝腔作勢,搞得他們勞形苦心,疲憊不堪。

......

婁鷸看見卜遊,又聽穆遙兲介紹說這是暘谷派卜掌門獨子,也是對卜遊的秉節持重、聖潔莊嚴另眼相看,讚道:“卜掌門教子有方,生子若如卜公子這般,應是天下父母之所願了。”

婁皋聽婁鷸這麼一說,心中敏感,不免傷感,站在一旁努著嘴,不去看卜遊。

卜遊舉手投足盡顯大家儀風,舉止翩翩道:“沒想到能先與?鼓盟會前便於翀陵相見,看來閬風聚氣,德高望重,自然眾派歸心。”

聿沛馠不由地佩服卜遊,論吵架鬥嘴,卜遊不如他,可論舌燦蓮花,卜遊可是第一人,他什麼時候講話都是娓娓動聽,既能拍著所有人的馬屁,還讓人聽不出他是在拍馬屁,以免顯得太刻意。

卜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邊追捧了閬風的顯赫地位,一邊又拉進了翀陵與暘谷的距離,真乃絕妙。

“婁公子也是欲赴九江,於此處下榻住宿?”卜遊這麼精於世故之人,怎麼可能沒察覺婁皋的不滿,於是立刻丟擲個話題,以此來套個近乎。

婁皋出乎意料,沒想到卜遊會向自己發問,一時沒有準備,結結巴巴道:“啊,我、我是......”

“我來說吧。”婁鷸道:“我們一週前便已離開九旋谷趕赴九江,大家都知道我們翀陵人鳥祈合,故而所需粟谷分量頗多,翀陵自顧不暇。因梟陽城距九旋谷最近,所以常年供給翀陵,買賣往來。可是你們說奇怪吧,去年底開始梟陽城的供給便停了。我們派人來詢,得到的答案是無論私糧還是官糧皆被皇城親王調走,連民間備戰或防荒的常平倉也皆空。”

“後來我們就跟梟陽城的糧戶商議,在城南新開一片土地種粟谷,專門供給翀陵用,若有餘糧則可任他們自行處理。我們同皋兒這不途經梟陽,卜掌門便遣我們正好順道來看看糧戶們的開墾種糧情況,結果沒想到這一看啊,發現糧戶們被開鑿新井之事困擾,一直未能尋得合適井眼,故而尋求我等協助,就將赴會之事耽擱了七日。不過也好,還有機緣於此與諸君一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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