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鷸沒提到秦寰宇之前,婁皋還只是有些抗拒,一聽到鷸叔要自己在崇仰多年、時望所歸的欽佩物件面前展示祈合鳥兒,婁皋的臉倏地綻白,扭捏起來。

聿沛馠一瞧他這副樣子,便心想看來婁皋這小子的鳥兒應是弱小、拿不出手,索性蹲在地上平視著婁皋緩緩搖頭,口中“嘖嘖”發出唏噓的聲音,逼得婁皋露出一副欲哭之相。

秦寰宇適時淡淡道:“人有天分資質高低之分,起點自然不一,只要修習得法,終點亦會不同。”

“真的嗎?”聽到偶像的鼓勵,婁皋眼神殷切地看著秦寰宇,彷彿看到未來能像秦寰宇一般擎天架海、揮斥八荒的自己。

秦寰宇對婁皋的話題並不作答,只是繼續淡淡說道:“男人胸懷坦蕩,自不會遮遮掩掩,況且,翀陵祈合之鳥對婁氏一族而言絕非武刃兵器,而是相攜一生的知己摯友,既是肝膽之交、形影不離,異體同心,又為何會嫌棄彼此出醜狼藉,豈不辱沒‘祈合相通’四個字。”

“這......”婁皋幡然悔悟,悶聲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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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沛馠戲謔道:“誒呦,真難得秦宮主開口替你講話,世上能得他賜教一句的人罕有,如今你竟得了二、三、四......足足五句話呢,看來你是你的‘哥哥’叫得親暱,秦宮主很受用呢,哈哈哈。”

真是隻要有聿沛馠的地方,氣氛就能夠得到調劑,鬆鬆緊緊、肅穆鬆散兩相宜。

“好吧......給你們看看......”

婁皋仿照大人的模樣,滿懷心事的長嘆一口粗氣,下定了決心。

婁皋微微頷首,躲在脖頸後面的一團淺黃色毛茸茸的東西蠕動一下,冒出頭來,盤坐在婁皋頭頂的短髮裡,果然像是草叢裡一隻剛剛破殼而出的雛雞。雞毛雜亂,毛色夾雜黑棕之色,和鷸叔肩頭的流蘇鷸一對比,顯得格外毛糙邋遢。

雛雞眼睛半睜半閉,說不出是剛睡醒,還是將要睡去,總之看起來萎靡不振,無精打采。

聿沛馠蹲在婁皋面前,用一根手指在雛雞面前晃了晃,小傢伙被他吸引,晃動了一下身體想用喙去試探,結果卻差點不穩、從婁皋頭頂跌落下去。

“這......”

聿沛馠驚異的抿了抿嘴唇,腦中不斷合計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如何既能表達自己的質疑,還能不傷面前這個孩子的自尊心,好歹也是萬年翀陵派的承襲人啊......

“你不用說了,總之就是這樣。我也不想去參與盟會,只是父親說此次各派掌門聯名請求閬風殷掌門嫡親之女赴會,所以作為翀陵掌門之子,我自然不能不去。若不是能在盟會之時看見秦大哥,我是一點興致都沒有,去了一定出糗,還不知會被那些外丹門派如何取笑呢。”

“喲,小小年紀,心中倒是有譜門兒清啊。”聿沛馠由衷讚道。

穆遙兲皺著眉頭,忍不住伸手在聿沛馠頭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說話注意分寸。

聿沛馠被拍得生疼,揉著腦袋道:“幹嘛啊,難道我不說話,這小子就能有自尊了?自尊心不是我給的,說到底終是他自己得變強才行啊。”

婁鷸道:“聿宮主所言極是,皋兒今年十二,就算不去九江赴會,我翀陵掌門也有打算,讓我帶著皋兒到閬風山拜請殷掌門指點一二。不知為何,這孩子修習這麼多年卻仍舊不開化,若說他不努力吧,我和他爹爹日日夜夜輪流看著他,他倒也懈怠不得,可就是冥頑愚昧,比他晚取梟鳥蛋的弟子們都已馭禽振翅了,可你們瞧瞧這隻......唉......”

婁鷸的語氣裡聽得出他的焦急無奈,只有對婁皋打心底的疼惜,才會比任何人都忿其不成才,希望這份苦心婁皋可以體會的到。

聿沛馠作思考之態,眼瞳上翻,回憶道:“等等,鷸叔,你我若沒記錯的話,你方才曾說這雛雞已破殼四年未曾開化,是嗎?”

“唉。”婁鷸深深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問題壓抑在他心頭太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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