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風中都帶著一股寂寥的氣息,門外落葉滿地無人打理。

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只有暖陽懶懶地散發不出威力,只是一味依偎在地板上,同時照射在我的面部和臀部——估計是因為睡眠不足,一覺醒來自己居然是撅著屁股側著臉睡著的,脖子都落枕了,怎麼也沒辦法扭過來。

在石像人被髮配深山之後,這些無情的動物已經全部溜回自己的地盤,繼續稱王稱霸去了,只剩下呼嚕比地震都響的表情包小馬,也被我順手趕走了,才享受了一個遲來的精緻睡眠。

“一定是熬夜上山導致的,早知道就在秘密基地睡覺不回來了。”

我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抱怨著,居然聽到有人附和,“就是就是!你就不應該把那傢伙帶上山!”

作為屋裡唯一裝飾的花瓶中,緩緩冒出了一個微縮的水花人形,深以為然地緩緩點頭,抱著胳膊對我指手畫腳。

水元素這次堪稱割須棄袍,連寄身許久的泉水都不要了,非要跟著我回到牧場躲一陣子,把本來就寒酸的外形變得更加奇怪,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徹底實體化。

“乾枯大地,你至於這麼害怕埃尼阿克嗎?它無非是說話嘮叨點,脾氣固執點,話題無聊點嘛……”

水元素的身體呈半透明,毫不諱言地說道:“如果你和它獨自相處了幾千年,然後聽它把自己腦袋裡,那點貧瘠的記憶翻來覆去幾千年,你也會第一時間逃跑的。”

“那就是你不瞭解我了。如果是它和我呆上一千年,還真說不準是它煩瘋我,還是我洗腦它。”

我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水元素不服氣地似乎還想反駁,卻忽然往花瓶裡一縮,躲進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下面——也不知道水元素為什麼執意要帶這種路邊小花,一起到我的屋子來。

我還在疑惑,就聽見了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馬庫斯老師,你在家嗎?”

我一開啟門,果然看見兩個小豆丁站在門口,用會發光的眼睛看著我。

是窒息的感覺!

那種學校即將開學,比學生還要痛苦的老師的感覺!

是那種雖然完全不想上班,卻不能被學生髮覺的感覺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對他們倆說我不是你們的老師,你們的老師已經在和馬庫斯的搏鬥中去世了。

我尷尬地說道:“啊……是優還有梅啊……你們這麼早就來了?”

小男孩優哼了一聲,“我們早就來了,是老師你一直沒睡醒!穆奇爺爺就帶我們去珀布莉姐姐那裡玩了一會兒,才再過來的!”

我抬起頭,果然已經是將近上午十點的日頭了,這次睡了個懶覺還被抓包,這可有點尷尬。

最尷尬的還不是這個。

我已經徹底忘記要上課這件事了啊。

沒有備課、沒有準備學期計劃、沒有正經教材,我教個泡泡茶壺啊!

哦,書倒是有一本《伏尼契歷史手稿》,但這本書裡記載的東西對我來說,有許多內容已經需要推倒重來,根本不適合再教授下去了。

我的大腦快速運轉,這種窘境終究難不倒我。

“今天我們上體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