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要從他的死人臉上看出表實在是太難了,我乾脆就從語氣來判斷,“阿勒伯格,看來私掠者和你們工匠行會的紛爭越來越大了。”

穿著滑稽紅衣服,在後假裝雕像的老頭聽到了領主話,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誠惶誠恐地說道:“領主大人!我們工匠協會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領主聲音冷靜:“這我知道,但是這群狗崽子如果不是想要和你們爭功,也不會作出夷平十松莊的舉動。他們報給我的是什麼罪名來著……勾結海盜?那群只會種地釀酒的鄉巴佬有這個膽子嗎?”

說完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如果不是他們肆意妄為,也不會惹來面前這個外鄉人行俠仗義,這一切看來還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的心中一驚,卻有了一絲瞭然之意。看來這個領主已經透過拷問和秘密手段,打聽到了我來這裡的原因,更知道我是來給十松莊出頭的。

但是面前這個面容平靜的中年人,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吧?

他恐怕早有手段知道並制止這一切,但是十松莊的無辜生命對他來說,也只是一群無關緊要的東西,寧願放任手下犯錯,再清理掉其中的“聰明人”立威。

就在這時候,我徑直摘下了石制戰爭面具,啪地一聲摔在桌子上,露出我年輕得過份的臉,因為我知道,飆演技的時候到了!

“領主大人!”我面色不虞,重重地念著這四個字,斬釘截鐵地說道:“那位大人的怒火無人能平息,裝填手之領的毀滅與否也僅在他的一念之間。”

我語帶威脅地說著:“螻蟻般的命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但我既然來了,我想問清楚一件事——那天白天,十松莊和海盜們開展了一場物資交易,但正巧就是那天晚上,私掠者從十松莊裡輕易搜出了海盜們交易而來的貨物和武器。更巧的是這一天,正是伯內特從我這裡得到沙福林大人庇護的子。”

“領主大人,難道這一切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十松莊被全部滅口用來掩蓋沙福林大人的名號,也是你的授意嗎?!”

“這一切太過湊巧,我不認為這是無傷大雅的巧合!當這樣的鬼蜮伎倆設計到了那位大人名譽的時候,只有鐵與血才能洗刷!”

聽到我這麼說,一直以來表平靜的領主的死人臉上,卻驟然猙獰了起來。

我猜他掌握得到的資訊,是私掠者想要殺良冒功,作為和工匠行會對抗的資本,同時消滅掉十松莊這幫城鎮貿易商,順帶沉重打擊工匠行會的盈利能力,將這些匠人牢牢綁在軍事集團的戰車上。

這段話裡,表面上我只是在抗議他們的行為,但我暗含的意思,是這群私掠者已經私底下和軍刀水灣的海盜們取得聯絡,否則為何能詳細掌握他們之間交易的細節?在整個莊子滅頂之災的前提下,哪來的內鬼會無私出賣自己的命呢?

作為一個統治者,不管他會懷疑私掠者集團養寇自重,還是手下里通外國,都遠遠超過了他能容忍的極限!

內部的爭奪再激烈,也是臣亂而君安,但要是勾結了宿敵海盜們,那麼他的領主寶座就岌岌可危,並不是殺掉一兩個人就能挽救回來的了!

孫權為什麼執意聯劉抗曹?就是因為他的手下都能投降,他作為君主卻沒有投降的資格!

至於領主私下去找其他私掠者對證戳穿我的說辭?

哪個犯人會承認自己犯罪,何況還是殺頭的大罪。他們越是申辯,也會讓領主覺得可疑,甚至認為他們包藏禍心所圖甚大。而殺光十松莊的人更是他們的敗筆,想要掩蓋罪行卻成為我攻擊的殺手鐧!

從這個瘋子領主臉色變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參與十松莊殺戮的那些私掠者,已經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於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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