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於特殊的考慮,出其不意地從酒館的屋頂出現,在月夜下和這些欺軟怕硬的傢伙對話。

大戰結束前,我們還可以說是有共同利益基礎的盟友,而戰爭結束後,我們就是荒原上唯二的勢力,兩者的競爭不可避免,戰鬥的風險也急劇上升。如果現在的自由貿易區軍隊損失慘重,那麼他們必然進攻剿滅。

但現在嘛……

“我本無意引發任何衝突。”

我從酒館屋頂跳下,對著死人臉領主說道,“如果你也有協商解決問題的誠意,就獨身進來酒館,我們可以在西北部希斯伊斯坦客人的見證下進行商談。如果沒有請回吧,如果你不想將這裡變成埋身之所的話!”

說完我就走進了酒館裡,四六零軍團組成的鋼鐵城牆也分開一條通路,無聲地表示著自己的態度。

終於,一匹馬走出了隊伍。

…………

這次鮮為人知的酒館和平談判,被我稱為“軍刀水灣和平體系”。

與其他談判不同的是,這次談判的主題只有利益分配。

雙方並沒有分出主從強弱,而是將所有的明面上的戰果進行了統計,分成了動產與不動產,並放在談判桌上公開商討。

其中,裝填手之領按照需求,分走了所有的戰俘,不過這領主還要求帶走倉庫內所有的成癮品,用於控制這些毒癮深重的傢伙。

我對於什麼呀喲粉、薄片之類的可疑藥物毫無興趣,這些荒原上常見的東西氾濫到自由貿易區,也只會惹出禍端,所以大手一揮送給他們了。而自由貿易區劃走了軍刀水灣的不動產,包括建築和拋錨報廢的飛船一艘。

隨後,我們又對物資進行了劃分。不過這次是按照對半比例分配,而不是之前的三七分成。這是我考慮到當前的貿易順差,我只需要擴大兩者間的貿易規模,我需要的物資就會源源不斷地進入我的手裡,而他們囤積居奇只會搞垮自身的經濟。

在這兩項之後,我們探討了如何保持荒原上的和平,並對常備武力進行了限制,防止無謂的擴軍和備戰,致使侵略擴張思想極度蔓延,破壞荒原上難能可貴的和平。最終,裝填手之領將縮減私掠者騎兵的規模,我也保證不在對等情況下擴軍。

同時我還提到,自由貿易區和裝填手之領間,不得設定貿易壁壘,操縱交易價格,所有貨物生產和流通必須保持暢通無阻,否則視同挑起戰爭。

從瘋子領主東拼西湊成的臉上,我也感覺到了他的冷笑之意。

因為他當下需要回去休養生息,也需要從我這裡補充物資,順道消化這次抓捕回去的俘虜,所以這是他們必須爭取的喘息時刻。

但這傢伙還是不清楚,無形資本侵入要比直接的掠奪,來得更加透徹,更加殘酷無情……

總而言之,我的設想裡這個體系的內容並不重要,但是這種將軍事武力的霸權,化成商業資本的擴張的辦法,在這片沒有道德也不存秩序的荒原上,無疑是和平共存的一種道路。

和談中既能保持強弱兩者的相對均衡和絕對差距,又能防止新的勢力從空白處和廢墟里抬頭滋生,這就是十分寶貴的實踐。

至少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在世界邊緣,有新生的野蠻人突然揮舞起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