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夢想沒有希望,無非只是碌碌無為一生,至少他們的眼中還有著生的希望,他們會張牙舞爪地在這個地方永遠活下去。

而我面前的奴隸們,在他們空洞的眼睛裡,只有黑洞洞的瞳孔和躲避的眼神。那是一種被馴服的獸的眼神,一切的生死被人主宰、一生的命運被人擺佈,毫無生存氣息的可悲存在。

“光頭,你以前也沒來過這裡嗎?”

走在我身後的光頭男垂下了目光,小聲說道:“沒有……師傅說這裡都是一群懶鬼,從來都沒買他們來幫忙過。我從小生活在城鎮居民區,也從來沒走進這裡。”

走進這裡?這當然不可能了。

裝填手之領東邊的處區域,只有很小的一塊屬於奴隸們的生活區,搭蓋了幾排的茅草屋,相互緊挨著,儘量節省著空間。便溺也沒有固定的地方,導致這裡滿地都是骯髒不堪的汙漬和熏天的臭氣。

一棟結實的塔樓矗立其中,搭著簡易的瞭望臺,應該就是這裡的管理機構,這一點從塔樓上幾具風乾的死屍也能看出來。

這些死屍用鐵鏈緊鎖著,倒吊在塔樓邊上的突出角,不知風乾了多久,連過路的鳥雀都沒有興趣啄食,只當這是一截乾枯的樹枝。

花衣服的老者和灰袍人已經走在了我們的前面,走進了那棟塔樓裡,隨後,塔樓裡跑出一個肥頭大耳計程車兵。

這樣的肥胖在這片殖民地可不多見,要知道這裡的物資匱乏、物產稀缺,只能依靠粗纖維的食物充飢。而人想要長胖,就需要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和脂肪。真不知道他是這麼長出這一身,幾乎無法塞進盔甲裡的肥膘的。

“親愛的客人!聽說您是來挑選奴隸的?有失遠迎呀!”

胖子守衛丁零當啷地衝了出來,滿臉堆笑地看著我,雙手搓得像是焦躁的蒼蠅。

“光頭,這人是幹嘛的?”

我回頭問身後的光頭男,只聽他小聲地說道:“他是這裡的奴隸看守長,盧考勒·威士卡。同時還負責管理奴隸們的種植園和動物養殖場,或者可以這麼說,在這塊地面上,兩條腿和四條腿的畜牲都由他管。”

光頭男最後一句話倒是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光是看守奴隸當然算不了什麼,但是加上種植養殖園,這兩個差事可就了不得了,妥妥的美差!

“但是你們這兒的收成……一直都不太好對吧?”我繼續問道。

光頭男說:“沒錯,這傢伙看守這裡的時間裡,每年鎮上都糧食短缺,動物的生長也不盡如人意。”

“但是你們也查不出問題對嗎?”我接著問道。

光頭男驚訝道:“老闆,這你也知道了?確實,領主派人來檢查很多次這裡,想要找到他偷懶的證據。但不管何時來,都能看見他在盡心盡力地逼奴隸們幹活。”

他想了想又說:“有一段時間,聽說還換了一個嚴厲的奴隸看守長過來,揮著鞭子打死了一半的奴隸,但是那年的收成甚至比以往還要差一半!領主憤怒地處死了那個人,最後還是由盧考勒·威士卡繼續擔任這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