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還有,卡特神父那邊你還是少跟他說話,他可是出了名的講鬼故事。”格雷又囑咐道,看來也是沒少收到無良神父的恐嚇。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了。這位神父的存在,堪稱是神秘學上的災難。本就從事著封建迷信的工作不說,還特別喜歡說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胡編亂造出聳人聽聞的訊息。

而另一面,他作為小鎮教堂的負責神父,也是秉承著極度不負責任的態度。對危險的生物說扔就扔,對可能的危害冷眼旁觀,唯一的就是躲在屋子裡面睡懶覺,然後接著做夢的機會到處嚇人。

…………

走出了醫院,我向左邊走了一百多米,就來到了教堂的門口。

恢弘富麗的教堂依舊沉寂地矗立在那裡,似乎是一個守夜的老人,等待著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來臨的盛況。

這個教堂從建立之起,就沒有過盛大的聚會、鬧的彌撒。而依據卡特神父的態度,很大機率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輕輕推開厚重的門,只感覺整個教堂的大廳空曠、清冷,帶著一種無法看清的迷霧,籠罩在我的眼前。這種幽微和醫院是截然不同的。

醫院給人的恐怖,在於那種極度的冰冷、悽清,彷彿冰肌玉骨的骷髏,冷眼看著時間的一切,即將凍結一切的感。在這種環境裡聯想到的,是弗蘭肯斯坦式的縫合怪物、變異怪人,用冰冷的科學態度嘲笑著人類感的脆弱。

而教堂的恐怖,在於一種難以言喻的莊嚴肅穆、磅礴壓力,就好像一座冰山在眼前傾覆,即將大難臨頭的感覺。頭頂寬闊的穹頂,也彷彿變成了一戳即破的蛋殼,外面恐怖的危害即將破滅安逸的幻境,呈現出宇宙真實的恐怖面貌。

我恍惚地看著教堂的天頂,彷彿看到繪滿了諸天星辰、神獸精怪的宗教畫卷裡,浮現出了一張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面孔,長著黑洞洞的嘴,睜著茫然的雙眼,俯瞰著下面的一切。

此時教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帶著我回到了一個野蠻而黑暗的中世紀,門外遊弋著的是殘忍的殭屍、隱匿的血族、猙獰的巫妖、嗜血的魔怪和潛藏在人群中,腦子裝滿忌咒語的女巫。

這個教堂,彷彿一處最後的孤獨堡壘,用單薄的彩繪玻璃窗隔斷著恐怖,留給人們與真實恐懼隔窗相望的機會。從那些吉光片羽的瞬間裡,也能準確地辨識出人們眼中的恐懼和無助。

“神父?神父你在嗎?”

自從有了殖民者系統,我對於外界的危機就有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幾乎可以說是預知能力。這能力已經無數次地幫我分辨了危險的東西,並且給予我準確的指引。

因此這一次,我也沒有把直覺當成了錯覺。我只能更加的謹慎,更加小心地往前挪動著腳步,希望能在神父這裡得到解答。

但就在我走到教堂中間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差點把我給嚇死。

“在無邊的黑暗中,隱藏著不計其數的未解之謎。然而,總有一些好奇的人,他們勇敢地在黑暗中舉起探索的火炬,窺測那些神秘、離奇、恐怖的未知世界。”

“馬庫斯,你是來尋找心中的答案嗎?”

答不答案我不知道,你這個臺詞是從《走進迷信》裡抄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