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今後的馬德斯山,將會是登山客的勝地,休閒者的天堂。你們揹負詛咒太久了,如今可以徹徹底底地放下來了。”

哥茨的眼睛驟然泛起了一層血絲,臉色也沉得嚇人,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要不是他臉還有著生動無比的表,我一定懷疑他下一刻就要化大海鮮,那我和格雷手撕了。

“咚咚咚。”

一串輕巧的叩門聲,穿著護士服的艾麗從病房外走了進來,端著一個托盤的牛和麵包,不滿地嗔怪道:“都讓你們好好休息了,為什麼還在這聊天?”

我連忙裝出無辜的表,眼球看向木乃伊一般的格雷,說道:“都怪格雷要跟我搭話!”

被層層包裹的格雷渾顫抖了一下,用複雜的眼神看向我,傳達著十分清晰的含義:我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句話,老大你這甩鍋就一點都不虧心嗎!良心不會痛嗎!

我用眼神回覆道:不會,甚至有點想笑。

“誒?我記得多特醫生說哥茨也住院了呀,怎麼位上沒有人?”艾麗一邊擺放著早餐,一邊對我說。

我裝作無辜地說:“多特醫生一定是藥吃多了記錯了吧?哥茨是前天住院,今天只有我們兩個呀。”

“真的嗎?”艾麗疑惑地看了一眼,眼神瞥了一眼推開著的窗戶,沒有糾纏這個事,交代我們要好好休息,就離開了病房。

我和格雷屏息凝神了許久,聽到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才放下心來。

兩人沉默片刻,格雷首先問道:“老大,剛才跑出去的哥茨,是要去哪裡?”

我語氣淡淡地說:“當然是馬德斯山確認況了。在他沒有親眼見到那裡之前,是絕對不會輕易相信的。那就讓他去吧,哈里斯想去也去吧,這是他們應有的權利。”

格雷其實也滿心疑惑,中途入場又迅速退場的他,對於很多東西都一知半解,只不過出於對我的信任,才全程參與了大混戰。

但是他的格不是刨根問底的人,最後只憋出了一句問話:“所以……老大……你剛才跟他說的都是真的對吧?”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看向陽光明媚的天空,看到了一隻興高采烈的蝴蝶正飛向天空,在潔淨的空氣中翩然起舞,劃出優美的曲線。但是沒過多久,一隻急於哺育雛鳥的燕子,就一口叼住了蝴蝶,飛向了巢。

蝴蝶的快樂是真的,燕子的急切也是真的,而兩者之間的殘酷也是真的。

我向哥茨說的話當然都是真的,而我沒說出口的東西也是真的。

那麼有些東西,就留在真話和真話之間的第三種真實裡吧。

只是微風在不經意間拂過了我的衣袖。從掀開的地方可以看見手臂上一個古怪的印記,歲月靜好地烙印在我的面板下,訴說著一段沒有別人知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