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回頭看去,只見崔小姐有些乏力的一手扶著門框,臉色胱白無光,雲鬢半垂,雖瞪大著眼睛,卻是沒有神采,看來是真的病了。

謝傅淡淡應道:“小姐請回房休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少管為妙。”

崔小姐哪能不管,對著母親說道:“母親,是不是這狗官又欺辱你了!”

崔夫人柔聲道:“沒有,寶珠,你身體不適先回房休息,可別吹到風了。”

謝傅也附和道:“是啊,可別又吹到風了。”

崔小姐瞪向謝傅,冷聲道:“不用你這狗官假惺惺的,狗官我絕對饒不了你!”

剛才她在屋內被爭吵聲吵醒,約莫聽見兩人爭吵,這狗官不是在欺負母親又是什麼,突然瞥見母親被撕裂的衣袖,頓時氣炸了,“狗官!我跟你拼了!”也不顧千金小姐形象,人就朝謝傅撕打過來。

謝傅怎麼會跟她一般計較,連忙避開,崔小姐腳下踉蹌,幸好沒有摔倒,卻咳嗽一聲。

聽到這咳嗽聲,謝傅十分敏感,崔夫人本能的就上前攙扶。

謝傅不好再不近人情的強行阻攔,只得叮囑一聲:“夫人,你小心一點。”崔夫人遮了臉,崔小姐卻沒遮住臉。

崔小姐立即問道:“小心什麼?”

謝傅轉念一想,勸不動這崔夫人,卻可以勸一勸這崔小姐,直接說道:“崔小姐,我懷疑你染上疫病了,崔夫人聽了之後十分緊張關心,就要來看你,我卻擔心她也跟著染上疫病,所以不准她進入你的房間。”

這麼一說卻是把誤會也順便給澄清了。

崔小姐聞言立即說道:“母親,那你不要靠近我。”說著主動把崔夫人給推開。

謝傅連忙又道:“難得崔小姐深明大義,還請你先回房去,避免連累崔夫人也跟著染上疫病。”

“好!”崔小姐應了一聲,立即返回屋內去,順便把門給鎖上。

崔夫人回神,敲門道:“寶珠,你開門啊,讓孃親照顧你,娘不怕的。”

崔小姐卻不願意開門,應道:“母親,聽李大人的安排吧。我沒事的。”說著卻又控制不住咳嗽一聲。

崔夫人回頭狠狠的瞪了謝傅一眼,卻不知道該怨他還是該謝他。

謝傅淡道:“崔夫人,事到如今,你就聽我的安排吧,難得崔小姐如此掛念你的安危,你可別辜負了崔小姐的一番孝心,陷崔小姐於不忠不孝。”

這話說給崔夫人聽也說給屋內的崔小姐聽。

崔夫人卻指著謝傅冷聲說道:“你別以為說這些好聽的話,我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你巴不得將我們母女分開。”

簡直對牛彈琴,謝傅覺得多說無益,直接道:“我現在就去請大夫過來!”說完疾步離開。

謝傅走後,崔夫人又勸道:“寶珠,讓娘進去,這狗官不安好心,他是騙你的,他根本不會去請什麼大夫,他是去叫人來要將你帶到隔離坊。我剛才聽他親口承認的,乖,你開門,我們現在收拾東西就走,孃親絕對不會讓你呆在隔離坊那種地方。”

謝傅疾步離開縣衙,全縣所有的大夫都被安排到各處隔離坊救治病人,只有在隔離坊才能找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