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開始也以為自己沒有辦法跟秋荷在一起的。”周經年的臉上恢復了認真的表情,說著,把自己的衣服解開,只見胸前有很大一塊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也看得出來,這塊傷是不久前的。

“周兄你這是怎麼回事?”平安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不明白周經年為何會無緣無故受這傷。

周經年看著自己的傷口,嘴角卻不禁揚了起來,用手摸了摸自己這道傷,開口道:“算來,多虧了這道傷我才能跟秋荷在一起。”

周經年雖是這麼說著,平安心中卻仍是不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寫著兩個字“疑惑”。

“當初宰相府過來要人了,說要讓秋荷肚子裡的骨肉認祖歸宗。”周經年清了清嗓子說著,“我當時特意詢問了秋荷的意思,原以為她會動容,也做好了讓她離開的準備,沒想到她非常堅決地拒絕了。我後來也跟來的人表達了秋荷姑娘意思,但宰相府的人卻不願就此放棄。”

“後來他們又來過幾次,都想要勸說秋荷回去,我一直替秋荷姑娘拒絕。他們後來見實在沒有辦法,開始改變主意,打算用強,這傷……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聽周經年這麼一說,怕那些危險的事情周經年遇到也不止幾次了,心裡莫名開始覺得有些沉,但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奇怪,不禁問道:“他們怎麼會突然想要到這裡要秋荷腹中的孩子?”

周經年聳肩:“我當時也覺得奇怪,特意派人查了一下,這才知道,宰相府的公子因為尋花問柳還有吸食藥片的原因,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之前生了一次大病,連宮裡的御醫都請去看了,只說……”周經年頓了頓,覺得在平安面前不太好開口,委婉道,“總之,宰相公子的身體算是廢了,以後都沒辦法再有孩子了。”

聽到這番話,平安不禁有些憤恨,咬牙切齒道:“所以他們才會在這個時候又想起秋荷腹中的孩子是嗎?因為想要延續自家的香火,所以也顧不得秋荷的出生,準備把她接到宰相府當一個生育工具。”

“秋荷不是生育工具。”平安的話音剛落,周經年便開口說道,語氣中似乎還有一種驕傲,“無論他們怎麼看秋荷,對我而言,秋荷便是這世上最好的人,現在更是我的妻子,我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周經年臉上的表情並不算特別,卻透著格外認真的氣息,可一個男子願意為一個女子說出這種話,平安心中自然是敬佩的。

只是周經年剛才的那句話,多虧了那道傷口才能和秋荷在一起,平安現在不禁有些憂心,不太明白周經年那句話的意思。生怕秋荷是為了報恩,還人情亦或如何,才會如此選擇。

或許因為自己當初有過跟平安同樣的想法,周經年看穿了平安的心思,開口道:“你是不是在想,秋荷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嫁給我的?”

原本自己不好意思問出口,但既然周經年已經說出來了,平安也不否認,點了下頭。

“我當初也跟你一樣,害怕她是因為愧疚或者什麼,反正不是喜歡的原因要嫁給我。”周經年的聲音緩緩響起,“我那時便告訴她我不需要,雖然我想要娶秋荷,但我不想勉強她,我為她做這些,也並不是為了她對我愧疚。”

“然後呢?”平安小心翼翼問著。

瞬間,周經年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她告訴我不是的。那把刀插在我心上,我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秋荷。那個時候……她很憔悴,真的,從未有過的憔悴。見我醒來,她臉上終於放鬆,當時看我的眼神……那瞬間,我好像能感覺到她對我的心。”

說著,周經年看向平安:“平姑娘,你能明白我說的嗎?雖然我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但那一瞬間,我好像真的看穿了她的心,我想她是喜歡我的。只不過因為之前各種壓制,她直到我可能要死的那一刻才意識到。”“我明白,我知道你說的。”無論如何,聽著周經年的話,平安總算放下心來。或許吧,真的要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人才可能真正瞭解自己的內心。

此言一出,平安和周經年不禁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個人不知不覺又解決了一瓶酒,平安喝下最後一口,忽然想起什麼,臉色又有些嚴肅,望著周經年:“周兄,那宰相府的事,現在算是解決了嗎?”

聽到平安話的瞬間,周經年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下,但很快又輕笑起來:“沒有解決,但現在秋荷已經是我的妻了,我倒想知道他們如何將她帶回去?我也勢必會保護好她。”周經年的語氣中充滿著一種肯定,那是他堅定的信念亦或是誓言,既是對秋荷的也是對自己的。

“我原先計劃著秋荷應該這個月生子,所以特意前來,卻不想都滿月了?這孩子是早產應該早產了吧?今天那麼長時間,我為何沒有見到?”平安沒有再在那個問題上糾結,卻一瞬間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平姑娘,你的問題太多,讓我慢慢解答好嗎?”周經年笑著開口道,“便是我受了這次傷之後沒有多久,府中又有了第四次行刺,因為我不能動,秋荷想要護我,竟擋在了我的前面。那些人看見秋荷,不好下手,我手下的人也很快過來,總算逃過一劫。但也是這個原因,秋荷受了驚嚇,故而早產。”

光是想想,平安便能感受到那種急切,也難怪秋荷早產呢!不過幸好只是早產一個月,孩子,周經年也會派最好的人來照看,孩子想來也不會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