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平安不止臉上有傷,青兒連忙隨在身後。

可待平安真的褪去衣服躺在床上的時候,青兒看到平安身上密密麻麻那麼多的淤青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小主,這個力度合適嗎?”怕弄疼了平安,青兒在一開始上藥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問著。

“不疼,你擦吧。”平安輕聲說道。

“小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身上這麼多的傷?”青兒問。

“我被人擄去了冷宮,裡面都是些瘋女人,這些傷也是拜她們所賜。”平安說這話時本來有些氣憤,可一想到那個將自己認成女兒的人,心裡又有了些異樣的感情。

忽而平安又想起什麼,不禁問道:“青兒,下午那會兒你怎麼不在這裡?”

青兒以為平安有些怪罪自己,連聲音都有些膽怯:“那會兒有人來找奴婢,說是儲物司那裡有新的物品發放,讓奴婢去拿。奴婢本來想告訴小主一聲的,可是小主睡得正香,奴婢想著,小主這幾日一直沒有休息好,便沒有打擾。”青兒頓了頓又繼續。

“結果奴婢去了儲物司,那裡的人說是沒有這回事。當時奴婢就覺得不對勁,連忙趕回來。可回來之後就發現已經不見了小主的蹤影,想要把事情稟告給皇后,卻又擔心會對小主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便試著出去找了找。那會子也剛回來,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小主失蹤的事情上報,幸好小主回來了。”

“你別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次事情全是別人一手策劃的,你那會沒有上報也是對的,事情大了怕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只是就目前情況看來,是有人故意想要給我個教訓。”平安若有所思道。

青兒見平安沒有怪自己,鬆了口氣,但卻十分擔心平安:“以後若再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好?小主可猜到是誰了嗎?我們也好也些防備。”

平安輕嘆口氣:“雖然不敢確定,但心裡也有個大概。只是宮裡是非太多,光防備怕是不夠的,看來,我們也要有所行動了。”

“小主的意思是?”青兒不甚明白。

平安緊眯著眼睛:“那人敢這麼猖狂也不過因為我還未被皇上寵幸,身份卑微,縱是出了什麼事,怕也會為了息事寧人,不予追究罷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贏得皇上的寵愛,讓別人不敢輕舉妄動。”

聽平安這話,終於是不打算繼續沉靜了,可青兒眼下卻談不上高興,更多的反而是心疼。

“小主,你這次能全身而退,怕那人的目的也不是要你性命,那究竟想做什麼呢?”青兒又一次問道。

平安咬咬唇,開口:“事情怕不是這麼簡單,估計那人也是在賭博。若我平安離開,光是那些瘋了的妃嬪也夠讓我買個教訓。不過……”平安話風一轉,“畢竟都是些精神失常的人,如何一不小心我出了意外,對那人而言怕是最好不過了。反正也死無對證,自然也不會追究,想來,也是一招借刀殺人之策。”

一聽到借刀殺人,青兒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小主身邊了。”

反倒是平安還算是冷靜,摸了摸青兒的頭,安慰著說:“傻丫頭,你在我身邊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多一個人危險而已。”

“就算是那樣,青兒也要誓死護衛小主安全。”青兒認真地說。

“青兒,那副百花圖我不繡了,你給我重新換一副過來,我要重繡一副雙面的龍。”平安應當認真思考過了,開口道。

青兒知道,平安既然這麼說,自當有她的用意,沒有絲毫疑惑,便重新拿了一副過來。

雙面繡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工程,要在如此巨大的一副作品中藏起成才上千的針腳,談個容易。更何況平安捨棄原本已經繡了不少的一副,一切重來,自是需要勇氣的。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平安將自己鎖在屋內,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刺繡之上。每天除了吃睡,基本都在刺繡,時間久了,頸椎也感到不適,每日都需要青兒按摩一下才能入睡。眼睛也愈發疲勞,到後來一日竟然需要熱敷幾次才勉強舒服一些。

皇天不負有心人,平安終於趕在了蔣晗壽辰之前完成這副刺繡。已經結束之際,平安看著這副巨大的刺繡,心中感慨萬分。臉上神情凝重,平安輕輕拾起針往食指刺去,輕輕把那從手上冒出的鮮血滴在自己的作品上。不多不少,恰好一滴。蔣晗生辰那日,宮中舉行盛宴,群臣賀壽,群妃齊聚,到了晚上時分又舉行了歌舞表演,歡騰慶賀。今年排場尤其大,一場晚會下來,20多個節目,異彩紛呈,好不熱鬧。

按照以往的規律,各宮送禮安排在了晚會結束之後。

皇后是蔣晗正妻,自然排在第一個,皇后送的是特意從北部運回來的千年玉石。玉石通身剔透,散發著隱隱的靈氣。傳聞這塊玉石有舒緩疲勞,保身健體之效。剛一登場,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滿是驚羨之情。

隨後宜妃和秦昭儀也獻上了自己的賀禮,宜妃獻的是從西海打撈上來的夜明珠,珠子竟有一個蘋果的大小,實在可遇不可求。秦昭儀則是投其所好,知道蔣晗喜歡狩獵,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柄黃金打造的弓箭,弓上還鑲嵌了紅玉。

再接著便是其他位高的妃嬪。至於平安這批新入宮的新女,恐是因為竇以彤最近得寵的緣故,所以排在了眾人的第一位。竇以彤本來就是威虎大將軍之女,獻的禮物也是盡顯將門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