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啪”地拍掉了周經年的手:“你別動手動腳的。”

周經年皺眉:“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行為動作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還有你那錢袋,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男人!”正說著,眼睛裡滿滿都是嫌棄。

秋荷看了眼周經年,不禁搖頭:“正是男女授受不親,你才別亂動。平姑娘是個女子,你別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周經年不覺有些驚訝,難以置信的模樣看著平安:“你當真是女子?”

平安有些不滿,沉了沉眼,深呼了口氣才道:“讓公子誤會了,但我確實是女子。”

周經年之前倒不覺得,現在仔細一聽,平安的聲音確實也如女子一般,沒有半點男子的感覺,自己也更加尷尬起來。再一看平安臉上的傷,周經年分外慚愧,趕緊道歉:“對不起啊姑娘,我剛剛,確實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秋荷受過的苦,我以為你也是那些想要佔她便宜的人。要不你也給我兩拳,打回來?”

平安兀自笑了起來:“算了吧,打你我嫌手疼。看你是為秋荷姑娘著想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房間裡的氣氛也因此輕鬆起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倒不錯。忽而,門外傳來敲門聲,平安還以為是青兒,開口:“秋荷姑娘,我家丫鬟來了,秋荷姑娘不介意一起吧?”

秋荷臉上是淡淡的微笑:“既然是平姑娘身邊的人,那把她請進來吧。”

平安笑著,趕緊去開門,卻發現來人不是青兒。

“姑娘,王公子來了,紅娘讓你下去見客。”那人對著裡面大聲說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聽到王公子的名字還是什麼,秋荷臉上的表情變得沉重,沉默了整整一分鐘才開口:“你去告訴紅娘,我準備一下,等會兒就出去。”

那人原本還有些擔心,聽到秋荷同意,臉上才露出釋然的微笑,趕緊答:“小的現在就去告訴紅娘。”

平安再回頭,卻發現不僅秋荷,連周經年的表情也顯得很難看,只識趣地不再開口。

“你又要去見他了?”周經年開口說著,語氣都顯得苦澀。

秋荷看了一眼周經年,徑自去到梳妝檯前,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說:“我要打扮一下,你先出去吧。”說罷,抬起手來,逐客的意味很明顯。

雖然初識,但平安總覺得周經年性格暴躁,這種時候怕是要大吼一聲的,但眼前看到的情況卻是周經年不吭一聲,靜靜走出門外,只是在關門前難過地看了秋荷一眼,才緩緩關上房門。

周經年走出門外以後,秋荷似整個人少了最後防備,有些頹然。

平安直覺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事,但無奈不便開口,只道:“秋荷,我也出去了,你慢慢打扮吧。”

秋荷正在梳頭的動作頓的停了一下,輕聲答:“好,謝謝。”

平安靜靜地帶上房門走了出去,正看見周經年一個人一臉憂鬱坐在轉角處,與最初見面時的跋扈和誤以為平安是男子時的暴躁都不同,平安不覺走了過去,拍了拍周經年的肩:“兄臺,你還好嗎?”

周經年只是微微轉過頭看了眼平安,嘴角勉強上揚了下:“我挺好的。方才,真的得罪了。”

平安看得出周經年的失落,也是笑笑:“你都道過兩次歉,是不是太客氣了一些?”

臉上還是輕輕的微笑,周經年把頭轉過去,一雙眼卻停留在了樓下一個翠綠衣服的男子身上。

平安也坐到了一旁,開口問道:“那個就是王公子?”

“恩。”周經年答,“王落錦,當朝宰相的獨子。”

“原來那就是宰相的兒子啊!”平安不覺低聲嘆了一句。

“姑娘也仰慕宰相的兒子?”周經年說這話,語氣中有些微涼。

平安自然不是真的仰慕宰相之子,趕緊否認道:“我仰慕他作何?就算仰慕也該仰慕他父親罷。”

平安說這話當然是有玩笑意味的,周經年不禁笑了起來,也打趣著說道:“可惜宰相大人年長太多了。”

一聽到這話,平安抬起手臂打了下週經年,語氣有些不悅:“我好歹也是安慰你,你竟然還這麼說我,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

周經年立馬一副嚴肅的模樣,朝平安行了個禮:“是在下的錯,還望姑娘見諒。”

平安淡淡一笑:“誒,兄臺,你剛那麼嫉妒人家宰相兒子,是因為秋荷姑娘嗎?”

許是平安這句話正中周經年內心,沉默良久,周經年才開口道:“許是吧。”

“兄臺。”平安忽而正經了臉色,“你千萬不可灰心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