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門開啟吧。”

“喏。”

夙弦一進門,便被裡面汙濁的空氣嗆的倒退了幾步。

“這裡哪是您能來的地方,還是回去吧?”林嬤嬤勸道,她原本就不贊成姑娘再管這件事。

“來都來了,哪能就這麼回去?”夙弦笑了笑,“好歹妯娌一場,我再見她最後一面。”

“咳咳咳,咳咳……”

昏黃破舊的小屋子裡,小阮氏身上蓋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被子,咳得撕心裂肺,一張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可憐素日裡風光無限的阮家二夫人,如今咳成這個模樣,竟然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還真是人走茶涼。

“先喝點水吧。”

小阮氏抬起頭,見到夙弦那張臉,瞬間激動起來,想要將人推開,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只能狼狽地跌了回來。

“賤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小阮氏惡狠狠地瞪著夙弦,一雙眼睛泛著兇戾的光,披頭散髮,狀如厲鬼、

“看你笑話?”夙弦輕笑一聲,“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賤人,你好惡毒的心腸,我不過是給你使點小絆子,你竟然將我害到這種地步,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閉嘴,不許對大夫人不敬。”林嬤嬤聽不下去了,上去就要掌嘴,卻被夙弦攔住了。

“她這副鬼樣子,你這一巴掌下去,恐怕命就沒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她說。”

夙弦走到小阮氏床邊坐下,突然話鋒一轉,“江慈,你過來看看,這碗藥,有沒有什麼問題?”

江慈不用靠近,單聞聞味道,就能聞出這藥的成分。

“沒什麼問題,化瘀活血的,若是小產後日日服用,用不了三天,便會再次血崩而死。”

“行了,你們出去吧。”夙弦瞭然一笑,走到小阮氏床邊坐下,“所以,你覺得是我在害你?”

小阮氏不屑地冷笑,“你少在那裡裝模作樣,挑撥離間了,難不成,你想告訴我,是我姑媽想要害我?”

“那你覺得呢?”夙弦反問,“你姑媽如果真心疼你,你落到這個地步,她但凡對你上心,又怎麼會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不給你安排?”

“那是因為,你把持了家廟,姑媽根本插不進手來。”

“她如果插不進手,又怎麼在我眼皮子底下,將藥送進來的,二弟妹,我真不知道,你原來是這麼天真的一個人。”

“你別告訴我,這藥不是她送的,這藥你都喝了一半了,如果不是她送進來的,你敢喝嗎?”

“你……咳咳,咳咳咳……”小阮氏氣得又咳了起來,“你都把我害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放過我,非要來氣死我才罷休嗎?”

“我這次來,還真不是故意氣你的,只是二弟妹,我不想你恨了半天,還要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