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霄為戰家做了那麼多,他唯一留下的女孩,就算不被供起來,起碼也該被善待,當做府中正經小姐一般養著,可眼下,看著怯生生的樣子,和這手臂上新舊交錯的傷,顯然沒人好好待她。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過是個小姑娘,也礙不著誰的眼,怎麼就這麼容不下?

林嬤嬤很快拿來藥箱,夙弦取出一瓶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小姑娘瘦的快要脫形的手臂上。

小姑娘許是覺得有些痛,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夙弦安撫地衝她笑了笑,“別怕,很快就好了,抹上藥,就再也不會痛了。”

一旁的戰家女眷們都看直了眼,都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人,看那藥膏的色澤、氣味,就知道是頂級的好東西,這樣的好東西,用在一個無權無勢的丫頭片子身上,這也太暴殄天物了。

不就是幾道疤痕嗎?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淡了,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

戰無憂原本在戰家,地位應該是很高的,可是人都是拜高踩低了,她沒有父母庇佑,漸漸的,也就沒人把她當回事了。

戰無雙在的時候還好些,他將戰無憂接進府裡,是當戰家正經的嫡小姐對待的。

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常年不在府中,很少能顧及到後院,每次看著她吃穿不缺沒短了,也就沒多想。

卻不知道,這後院多的是折磨人卻又讓人有苦難言的法子。

“大嫂對姑姑倒是照顧的周到,我們都自愧不如了,”小阮氏陰陽怪氣地笑了幾聲。

夙弦瞥了她一眼,當什麼也沒聽見。

“小姑姑,今天大哥大嫂成親的大日子,我聽說,您不是也準備了禮物嗎?還不快點拿出來,送給大嫂。”阮氏說著,給菱角使了個眼色。

菱角會意,笑著上前,“是啊,大小姐,我可早早地就和您說了,您也給少主和大夫人準備了禮物,是不是啊?”

戰無憂眨了眨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顯然是聽明白了。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混著泥土、有些髒兮兮的小荷包,鬆開抽繩,一隻螞蚱和幾條蟲子,從裡面跳了出來。

“啊!”不少女眷發出了一聲尖叫,紛紛後退幾步,目光驚恐,蟲子什麼的,最討厭了。

小阮氏也嚇了一跳,唇角卻得意的勾了起來,望著夙弦,等著看夙弦的反應。

她可不是爛好心,白白費這麼大的功夫帶這個瘋丫頭來這裡,說起來,夙氏也是倒黴,偏偏十五這一天抵達了無雙城。

除了戰家少數幾個人,怕是沒人知道,這個瘋丫頭不但腦袋不好使,每個月十五辰時還容易發狂,一發狂便會亂打人。

這個時候,可不是不能受一點刺激的,不然,那丫頭髮起瘋來,可是六親不認,誰都打的。而且,別看這丫頭瘦不拉幾的,看著柔柔弱弱的,一旦發起瘋來,力氣大的嚇人,十幾個護衛都拉不住。

所以,每個月十五那一日,是沒人敢去惹她的。

夙氏便是再好的脾氣,再能裝,新房裡出現這麼些東西,怕是也得發飆吧?

打起來,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