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劃過一道粉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夙家已經很久沒舉辦過宴會了,這一次,因為有兩位門閥少主,所以規模還是比較大的。

夙閥中,有臉面的家臣幾乎都收到了帖子,包括最近風雨飄揚的孫家,連沒剩下幾口氣的孫勇都拄著柺杖來了。

其實夙弦覺得,他大可不必非要來湊熱鬧,因為這一次,她真的沒想算計人,只想單純的辦個宴會而已。

大夫人夜氏照舊不願意出席,宴席上,夙疆和老夫人分左右坐在上首,夙疆下首處第一個坐的便是戰無雙,然後便是奚瑋、夙瑜……右邊下首處第一個坐的便是夙弦,然後依次是夙琅、夙瑤,再然後便是家臣之女了。

這樣一來,夙弦便正好坐在了戰無雙的對面,一抬頭,便發現那個男人一雙眼睛完全落在了她的身上,眼裡滿是笑意,那目光中的情意絲毫不加掩飾,便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

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頂著那般火熱的目光,夙弦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狠狠地瞪了他好幾眼,戰無雙才總算收斂了些。

宴會按照慣例,先是由夙疆發表了一段結盟友好的感言,然後便是吃吃喝喝,欣賞著歌舞,氣氛倒也算融洽。

酒過三巡之後,不少人有了些醉意,宴客廳卻突然暗了下來,一塊巨大的黑布從天而降,遮擋住了幾乎所有的光線。

與此同時,幾十個侍女魚貫而入,抬著幾面紅色的大鼓,擺放在了地面之上。

夙疆瞪大了眼睛,原本的幾分醉意也散了去,夙弦卻是蹙起了眉頭,她不記得自己安排過這樣的一場表演。

這時,在那濃重的黑色的掩映下,一道曼妙的紅衣少女從天而降,輕輕巧巧地落在了鼓面之上,踏響了這場舞曲的第一個樂符。

那少女蒙著紅色的面紗,只有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露在外面,眼波流轉間,媚意橫生,帶著一股婉轉風流,一下子便吸引了在場大多數男人的目光。

柔軟如柳條般的腰肢輕輕擺動著,飽滿的酥胸微微起伏,修長而白皙的雙腿在鼓面上急速的旋轉著,隨著她的步伐,敲打著鼓面,一首鏗鏘激昂的破陣曲緩緩在大殿中響了起來。

在座的人,大多數都是上過戰場的人,這樣的曲子,這樣昏暗的光線下,這樣如妖似仙的紅衣美人,足以勾起大多數男人的**,一時間,無數道**的目光都落在了尉明珠的身上。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尉遲的臉黑的如同鍋底,額頭上青筋暴起,幾乎想要衝上去,將這丟人現眼、敗壞門風的孫女拖下來打死,她這個樣子,和那些高門豢養的,供人取樂的舞姬有什麼區別?

他精心培養她多年,為的是讓她能嫁一個位高權重的夫君,可不是讓她自甘下賤、做一個供人取樂的舞姬。

尉遲心中快速思索著,有什麼辦法能在身份未暴露前結束這場荒唐的豔舞,否則,他這張老臉,便算是丟的一乾二淨了。

可惜,老天爺像是要和他作對似的,偏偏不肯滿足他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