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何風精神一震,大小姐還肯吩咐他,證明她還是很看重他的,他就欣賞大小姐這利落勁兒,跟著這樣的主子才有奔頭兒……

“不,大姑娘,不幹奴婢的事兒,奴婢是冤枉的……”

“大姑娘,您不能這麼做,奴婢可是伺候過老太爺的人……”

“打!”

隨著夙弦一聲令下,噼裡啪啦的板子聲伴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這些侍衛可是軍中出來的,手勁兒可是不小。

夙弦特意吩咐過了,重重地打,不許留手,在大小姐和統領的注視下,自然不敢留手,一個個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這些養在後院,養尊處優的女人哪裡受得住?

不過幾板子下去,現場便已經血肉飛濺了。

“停!”

在打到第十板子的時候,夙弦抬了抬手,“誰能告訴我,二小姐到底去了哪裡?若是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就不用繼續捱打了。”

“大小姐饒命,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大小姐,您饒了奴婢吧……”

痛哭聲、哀嚎聲、求饒聲,響徹了整個後院,可就是沒有人肯吐露一個字。

“倒真是忠心的好奴才,只是不知道,夙綾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的下場。”夙弦冷冷一笑,“繼續打,重重地打,打死不論!”

她就不信了,這個世上,還真有人不怕死,就算一個人不怕死,難道所有人都不怕死?

她相信這些人不肯說,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夙綾手中,可在生死麵前,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能保持理智。

“大姑娘,不好了,二姑娘的事,不知道怎麼的,被葉少主知道了,如今正在外面大吵大叫,要闖進來呢。”

就在這一片混亂的時候,守門的婆子突然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一臉的慌張。

“不來就怪了。”江慈小聲嘀咕著,被江念在背後拍了一巴掌,才消停下來。

夙弦懶懶地抬了抬眼皮,“葉少主是貴客,攔著做什麼,請他進來吧,不過我有家事要處理,就不去接待葉少主了,葉少主要是不嫌血腥,就帶過來吧。”

如今,這些門閥後宅裡,誰敢說沒有其他家族的探子,她搞這麼大的陣仗,葉天驕若是還得不到訊息,她豈不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葉天驕原本是懷著滿腔怒氣進來的,怎麼可能不氣?

他紆尊降貴求娶一個庶女,還不夠給她面子嗎?可是結果呢,屢次相邀,這夙綾都不肯出來,擺足了架子不說,如今居然還跑了?

跑了!!!

這簡直是把他的臉放在地上踩!

他做好了來興師問罪的準備,打定了主意要讓夙家給他一個交待,可是在看到躺椅上坐著的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少女時,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少女慵懶地歪坐在軟榻上,一襲紫衣傾城,清冷矜貴,三千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腦後,一張未施粉黛的臉,在陽光下,美得讓人心驚。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還不是那絕色的容顏,而是那一身的氣度風華。

她明明笑著,什麼也未做,可她的眼神掃過的下面跪著的人,卻能讓人感覺到那破人的威勢。哪怕隔著一段距離,葉天驕都能感覺到,那足以凍裂骨頭的寒意。

如果說,夙二小姐給人的感覺,是如沐春風的溫柔,讓人想要走近和觸碰;那夙大小姐,即便是笑著,卻也是讓人駐足的冰山,高山仰止,不可侵犯,不可接近。

他有些恍惚,似乎有些記不起來,自己第一次見這個姑娘時的場景,那個輕浮、愚蠢、醜陋又木訥的女子,和眼前的這個人,怎麼也無法重疊到一起。

可眼前的這個人,卻與不久前,在驛館門前,那神采飛揚的少女,漸漸重合了。

一瞬間,一個問題再次浮上了心頭,如果那一次,他見到的,是這樣子的夙大小姐,他還會堅定地撕毀婚書,求娶夙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