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兒,你?”奚氏此時無比震驚,她的女兒自小單純,不諳世事,什麼時候會關心起這些事,還心思這樣縝密。

對於夙疆的決定,她不贊成,但是卻也不代表她就相信了阮氏。只是雙方現在尚處在相互試探的階段,尚未正式結盟,不好妄動。

原本她的打算是,先去信一封質問阮閥,掌握了主動權,若是阮閥能夠放低姿態,主動提出結盟,便放阮氏歸家,算是給阮閥一個面子。

可是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另有隱情?聽絃兒的意思,阮氏的肚子可能是真的,而這一切,難道是韓氏搗的鬼?

這樣想著,奚氏更加坐不住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疆兒的後院,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

“這韓氏,不能再留了。”奚氏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她從前不喜歡疆兒的這個寵妾,卻也懶得跟她計較,卻沒想到,這一次險些釀出禍事。

“母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種藥古怪的很,昨日我請的江先生,若不是家學淵源,也是不知道這種偏方的。我恰恰知道,二妹妹,對此道頗為精通。”夙弦說的,已經很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這事還和夙綾有關?她會醫術?”奚氏緊鎖著眉,不太相信,她雖不喜歡夙綾,可夙綾才多大,不過才只有13歲,能有這手段嗎?

“我也都是猜測,做不得準,我和母親說這些,是想告訴母親,我沒有母親想的那麼脆弱,希望母親能相信我,將夙宅的後院,交到我手中。”

當初父親寵妾滅妻,母親沒少受磋磨,若不是有奚閥在一旁盯著,恐怕他們母子三人,早就沒命了。

可即便如此,母親的身子,也虧損的厲害,只能去溫泉莊子裡養著,不能勞心費神,否則於壽數有礙。

前世她嫁入楚閥,不到3年母親就死了,未必不是因為太過擔憂所致,這一世,她定要儘自己所能,讓母親活的長長久久。

“可是你的身子?”奚氏覺得女兒那麼聰明,突然長大了也很正常,最擔心的,還是女兒的身體。

“我的身子已經好了,母親忘了,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我從小跟著林嬤嬤習武,調理身體,昨日我已經將體內的寒氣都排了出去,母親若是還不放心,儘管請府醫來檢視便是。”

“真的?”奚氏一臉的喜出望外。

“當然,母親,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夙弦輕輕將頭靠在奚氏的肩膀上,蹭了蹭。

“是,我的弦兒最乖巧,是從來不會撒謊的。”奚氏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發頂,只覺得天底下沒有比她的弦兒更討人喜歡的姑娘了。

夙弦垂下眼眸,將所有的情緒埋藏在了心底,她寧願編織出一個歲月靜好的美夢,讓母親永遠活在夢裡,也不想讓她去面對那些悽風苦雨。

有些事,她沒法子和母親說的太明白,一是沒有證據,二嘛,留著夙綾,她還有別的用處,且夙綾在外名聲一直不錯,夙閥中不少家臣都曾得到過父親臨終囑託,要照顧好夙綾,夙綾藉此機會,這些年也拉攏了不少勢力,若是不管不顧的處置了她,難免會引起動盪,引得人心不穩。

別的不說,單單雷家、孫家,就足以讓人頭疼。

奚氏沒坐多久便離開了,因為她突然想起來昨日阮氏受了驚嚇,她卻因為膈應她的肚子,連府醫都沒請,如今既然弦兒說另有隱情,那麼她得回去好好的幫阮氏安胎。

這個孩子是疆兒的子嗣,亦是阮閥和夙閥聯姻的紐帶,絕不能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