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嚇了一跳吧。”沈浪道。

“沒有。”黃老笑道,“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怕。我就是覺得奇怪,明明都不行了啊,怎麼又醒了呢。”

“真的活了!”沈浪也有些茫然。

“我要了手電,又看看瞳孔,雙側瞳孔對光反射靈敏,絕對是恢復了,而不是肌肉的電生理反應。”黃老道,“我搞不懂為什麼,不過患者活了就是好事。”

“黃老,您說要不要所有可能植物人的患者都多看看呢。”

“這是一個特例,就像是剛做完手術的這個患者一樣,屬於一輩子能看見一兩次。”

“還有一次。”

沈浪怔了一下,他覺得今天的黃老和平時不一樣。

平時黃老雖然說不上惜言如金,說話卻是並不多,更多時候是周從文說。

但今兒黃老卻很開心,眼睛透過鉛化玻璃看著裡面周從文忙碌的身影。

黃老看著平靜如水,取出一米一三的大血栓也不動聲色,其實他卻很高興,沈浪心裡猜到。

“我半夜在家睡覺,接到電話,說有一個患者被鋼筋貫穿了。”

“我去,貫穿?”

“從左側大腿內部插進去,右側肝緣下出去。”黃老道。

“那還能活麼!”

“所以啊,急診科醫生慌亂之間給所有外科打了電話,能不能活看命唄。”黃老悠悠說道,“當時上手術檯的時候患者還神清語明,說自己肯定沒事。”

“是迴光返照吧。”沈浪問道。

雖然黃老此時舉的例子應該是那種撿回一條命的例子,但沈浪卻很難相信軀幹被貫穿後的患者竟然還能活下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患者血壓不算很低,連輸血都不用。”黃老道,“麻醉,開啟一看,所有人都傻了眼。”

“怎麼回事?”沈浪急匆匆的問道。

“鋼筋是一根懂事兒的鋼筋,它從左側大腿內部穿進去,角度刁鑽,讓開所有重要的臟器和血管,從肝緣下穿出。”

“……”沈浪怔了下,“這麼巧麼?”

“嗯,就這麼巧。”黃老笑道,“不信吧。”

“信。”

“都是很少見的。”

“那患者後來怎麼樣了。”沈浪問道。

“簡單的止血、清創,沒幾天就出院回家休養去了。”黃老道,“有時候啊,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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