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主任,你認為黃老能做手術麼?”麻醉醫生問道。

丁主任搖了搖頭。

“唉。”麻醉醫生也嘆了口氣,他很清楚丁主任的意思。

剛剛手術室外面吵鬧的聲音他也聽到了,小患者的基本情況也瞭解,患者家屬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只能盡力。

在帝都,涉及到心胸外科的手術,說到盡力二字誰都無法不想起來黃老。

搶救吧,怎麼說都要等黃老來。

必須要拼盡全力,黃老都沒來,無論如何都說不上是盡了全力。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哪怕黃老來,估計也沒什麼用。

很快,小患者又一次心臟驟停,手術室裡的醫生護士再次給他做心肺復甦。

幾次折騰,小患者的生命體徵已經不再平穩。

雖然在藥物維持下只能艱難保證他還活著,可不管是丁主任還是麻醉醫生,亦或是最年輕的器械護士都知道或許就是下一次心臟驟停,小患者就再也沒辦法救回來。

他的生命體徵急劇惡化,以至於很難等到黃老進手術室。

……

“周從文,這個體位的手術你沒做過吧。”黃老用最快的速度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周從文搖頭,胸科手術的體位本身就比較特殊,基本都是側臥位,還有一些少見的體位。

但無論怎麼講,坐位的心胸外科手術自己的確沒遇到過。

“那上了臺,我來主刀做,你給我當助手。”黃老道。

“老闆,您注意身體。”周從文已經換好衣服,胡亂抓了一把帽子口罩,遞到老闆面前。

黃老挑了一套出來,戴上帽子,系無菌口罩的帶子,周從文把剩下的帽子口罩扔回去,也戴帽子、口罩大步往裡走。

手術室走廊裡瀰漫的氣息讓人壓抑。

來到術間,看見黃老忽然出現,丁主任終於鬆了口氣。

“黃老,您怎麼沒打個電話。”丁主任跑到黃老身邊,瞥了一眼,見黃老帶的周從文來。

“熟門熟路的,打什麼電話。”黃老看了一眼小患者的心電監護,又把目光投向閱片器上插的片子。

片子上巨大的腫瘤看著比心臟還要大,就像是一個人長了兩顆心臟似的。

黃老的眉頭皺起來。

這種情況極少見,哪怕是黃老,也沒遇到過幾個類似的患者。

“多久了。”黃老沉聲問道。

“從發現左肺上葉的小結節到現在是29天。”丁主任道。

“周從文,去刷手消毒。”黃老嚴肅說道。

沒等周從文轉身,黃老的口袋裡手機鈴聲響起。

黃老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褲子口袋裡,拍了一下週從文,“快點。”

周從文的眼皮開始發跳,他看見了剛剛老闆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

沒想到老闆竟然選擇不接電話。

不過周從文沒猶豫,老闆做事情還要自己置喙麼。

快步去刷手,周從文努力把腦海裡的那個電話號碼拋到九霄雲外,專心致志的刷手,琢磨手術怎麼做。

黃老站在周從文身邊刷手,刷子在刷指甲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