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在icu,生死不知。

但生活還在繼續,奔湧向前。

雖然和沈浪認識旳人感覺像是少了一點什麼,可總不能因為他就讓醫療工作停滯。

陸天成最近很迷茫,尤其是看見周從文一個電話找來黃老和912的重症組對沈浪進行治療的時候,他的心情格外異樣。

周從文和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陸天成甚至把自己替換到沈浪的位置上去想。

如果要是自己,在江海市人民醫院的話,哪怕是和祝軍關係最親近的那一刻也不會有人像是周從文關心沈浪一樣關心自己。

祝軍祝主任頂多去icu看兩眼,連鱷魚的眼淚都不會流,最多就是嘆氣,說不定還會埋怨自己醫學常識不夠,以至於感染了狂犬病病毒。

而周從文呢,沒有絲毫埋怨,那時候的他一身殺氣,急的聲音嘶啞,滿眼血絲。

著急只是一方面,關鍵是人家牛逼啊!第一時間召喚來黃老,還帶著一個912的重症團隊。

一個重症團隊直接飛來醫大二院,這種事兒陸天成想都不敢想。

陸天成並不相信能把沈浪從鬼門關、以至於從奈何橋撈回來,畢竟那是狂犬病,死亡率百分之百的狂犬病!

可週從文的態度簡直讓人心生一種要跟著他幹一輩子的衝動。

被社會按在地上摩擦的時間越久,陸天成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有熱血,可他這次是真的被周從文感動了。

只是機會給了自己,自己卻不爭氣,根本上不去手術。

陸天成極為苦惱、煩悶。

周從文每天晚上看護沈浪, 白天回去休息, 醫療組的大型手術少了,最近做的都是楔切。

有肖凱在,醫療組運轉正常,但陸天成能感受到肖凱在有意無意的控制著醫療組飛馳的速度。

這一點陸天成理解, 一天十幾、二十臺手術, 除了周從文之外對於任何人都覺得太多,生怕出現問題。

周從文不在的這段時間裡, 肖凱控制手術量也是應該的。

下午沒什麼事兒的時候, 陸天成去重症看一眼沈浪,隨後會去楚院士的院士工作站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對於陸天成來講, 這已經是日常的一部分。

在江海市人民醫院, 他和李慶華都知道自己、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也都留下了一定的退路。

兩人都懂祝軍的想法,只是從前的沉沒成本太多, 以至於要不是遇到特殊情況打破這種環境,他們都還心存僥倖。

萬一呢。

這是溫水煮青蛙,陸天成知道,自己要是適應了,早晚有一天自己會被煮死。

所以他抓緊每一次開會的機會,結識全國的大佬。

如果說有一天被攆走, 自己還有一條退路。

十幾年下來, 這種行為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楚院士,是陸天成接觸過級別最高的大佬。

而且楚院士似乎並不排斥自己,陸天成每天上午做手術、看患者,下午去院士工作站幫幫忙, 看看ERCP、ESD手術,日子過的倒也快。

當陸天成來到內鏡室, 他能感覺到今兒楚院士的情緒有些異常。

“陸醫生,沈浪怎麼樣?”楚院士似乎有些興奮, 有些忐忑,但勉強壓抑著。

“還冬眠呢, 我聽黃老說剩23天, 能醒就醒了,不能醒的話……”

陸天成只說到這裡。

剩下的話大家都懂, 陸天成也不想提前說什麼不吉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