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羨慕且肅穆。

這就是底蘊,人家隨隨便便因為一個患者, 求助的親友電話就打的滿世界都是。

“當時很多醫生都說可以試一試ERCP技術,但……大家都經歷過上一個世紀末, 咱們臨床是什麼條件都清楚。”

“國內壓根沒這項技術,患者也送不出去, 所以我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然後開始往下找。”

“下?”溫主任一怔。

“我支援邊疆的時候認識當地的一個赤腳醫生,祖上是中醫,他給了我一個驅蟲的方子,配合驅蟲藥一起用。”

“效果是不錯, 但……”楚院士說著,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沒人說話, 辦公室裡安靜的一逼。

驅蟲, 能有什麼問題?

“我不是中醫,只是稍有了解,對藥的把握還是差很多。加上驅蟲藥,可能藥勁兒太大,導致蟲子開始到處爬。”

“沒辦法,只能給患者鎮靜、鎮痛治療。我給患者做B超監測膽管裡的情況,6個小時後膽管內的高密度影漸漸散去, 我以為沒事兒了。”

“當時我36個小時沒閤眼, 就要了一張加床在患者床邊睡了一覺。”

眾人聽楚院士這麼說,頓時肅然起敬。

十幾年前, 楚院士雖然還不是工程院院士,但人家是全國頂級的公立醫院的主任。能在患者身邊蜷縮著眯一覺,這份心思讓人敬畏。

“不到半個小時, 我被一聲慘叫驚醒。”楚院士並沒有烘托自己的行為,他只是為了講最後看見的那一幕。

“護士來換點滴,看見患者的鼻子、嘴裡有小蟲子爬出來,被嚇的魂飛魄散。”

“……”

“可能是驅蟲藥有些猛了,而且那種蟲子生命力也忒頑強,鑽頂鑽出身體。”楚院士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還心有餘悸。

“!!!”

“現在回想啊,要是當時有ERCP技術,我可以試著慢慢的把蟲子一隻一隻的取出來,也不用患者承受那麼大的痛苦。”

“針對於膽管寄生蟲這個病,ERCP的確好用,比既往所有的辦法都要好用。”

聽楚院士回憶過去的一個患者, 楚雲天低著頭,心裡想的卻是當時周從文取蛔蟲的手術。

乾淨,利落, 自己眼睛都沒眨一下, 就要看看周從文的動作。

可人家經過十二指腸鏡逆行上去, 看見了一個尾巴, 捅了一下就把蟲子給抓住,一點點從膽道里“拽”出來。

自己愣是沒看見周從文的手術是怎麼做的。

這手術,對周從文來講毫無難度。

父親說的是,ERCP肯定對膽管寄生蟲是最優解,但那麼多小蟲子,真要一個一個取出來,難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