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走進來看見沈浪後,他的臉一下子陰雲密佈。

沈浪坐在值班室的床角,桌子上放著一本書,這都是很正常的,可是這貨手裡拿著一盒紅呼呼的旺仔牛奶,正在一口一口抿著喝。

“你三歲啊!”周從文斥道。

“嗯?”沈浪一怔,沒想到周從文的反應這麼大。

他衝著周從文晃了晃手裡的旺仔牛奶,“來一瓶?”

“值班喝旺仔,我馬上跟主任請假,就說今天陪小別有事,晚上急診都他來做。”

沈浪哈哈一笑,可笑聲戛然而止。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間瞪大眼睛看著周從文。

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幾秒鐘沈浪才小聲說道,“從文,還記得上次黃老來做手術,走的那個晚上麼?”

周從文打了一個寒顫。

那個晚上忙的一逼,是自己職業生涯以來可以排名前五的玄妙之夜。

“患者送的……我不想要……”沈浪手裡拿著旺仔牛奶,手足無措。

“煞筆!”周從文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

“還剩多少!”周從文問道。

沈浪在周從文的口氣裡聽不出來往日的溫和,只有凌厲與憤怒。

“還有點。”

“去病房散了。”周從文道,“送給患者喝,就說是……隨便你怎麼說,別留在櫃子裡。”

沈浪連忙低著頭,從周從文身前走過,開啟自己的櫃子拿出大半箱牛奶急匆匆出了值班室的門。

周從文看沈浪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按說醫生是唯物主義者,不應該迷信。

但畢竟醫療有無數未解之謎,加上很多患者看著明明不行了,偏又活了過來;有些患者屁事沒有,偏又莫名死亡,不能不讓人相信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比如說值班不能喊閒,比如說……旺仔……

周從文在值班室的床上隨意坐下,心裡還有些忿忿,難怪會有那個玄妙之夜,竟然是沈浪這貨的原因。

對!周從文把屎盆子都扣到了沈浪的身上。

幾分鐘後,沈浪像是便秘半個月忽然排的一乾二淨似的,滿臉輕鬆走進來。

“都送走了,我就說最近值班特別忙,原來是這樣。”沈浪笑嘻嘻的在周從文對面坐下。

“你可真行,回家喝唄,值班竟然敢喝旺仔。”周從文斥道。

“從文,我都散走了,沒事沒事。”沈浪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規矩?”

“別扯這些,你找我什麼事兒?”

沈浪一下子從旺仔牛奶和上一次玄妙的急診之夜裡醒過來,眼中的八卦高速旋轉,身後火焰升騰。

周從文感覺值班室都快被沈浪給點著了。

“看眼患者。”周從文換了衣服,和沈浪說道。

“從文,患者除了左側呼吸音略有點弱之外沒別的事兒,剛才還說口乾要喝水呢。”

“看一眼。”周從文沉聲道。

去病房,患者雖然全麻手術剛結束,但已經坐起來。精神略有點萎靡,但那是全麻導致的。

心電監護上的生命體徵很平穩,看不出異常。

“醫生,機器能不能撤了?”患者見周從文和沈浪又一次進來,便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