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專心致志的往出緩慢拉動20號尿管,瓶塞一點點取出來。

周從文來之前一點都不聽話的瓶塞竟然乖巧無比的出來,對此倪總無話可說。

原本想看這位新來的小“教授”吃癟,但事實證明周從文能主持院士工作站工作是有道理的。

倪總心裡有些莫名的感慨。

“倪總,患者下去禁食幾天,觀察一下情況,吃不準的話就做個腸鏡看一眼。”周從文微笑轉身下臺,“別的沒事,我們先走了。”

“哦哦哦,好好好。”倪總忙不迭的說道。

周從文和沈浪去換衣服,沈浪一路在琢磨著,少有的沉默。

“沈浪,這事兒要吃很多辛苦,你能行麼?”周從文笑眯眯的問道。

“辛苦不怕,我就怕我手笨腳笨學不會。”

“沒事,只要你抗揍,我打也打得出來。”周從文玩笑說道。

“……”

“你最近都有去看那個患者?我還以為你每天就是八卦呢。”

“唉,別的患者看個熱鬧也就算了。”沈浪嘆了口氣,隨後仰頭笑道,“那個患者太年輕,送來後她男朋友覺得她可能要半身不遂,直接就跑了。我覺得太可憐了,就偶爾去看看。”

“那姑娘好看麼?”

“禽獸啊!”沈浪瞪大眼睛看著周從文,雖然像是罵人的話,可他的語氣卻是滿滿的驚訝與讚歎。

“我就是隨便問問。”周從文聳肩。

“從文,你說吃辛苦是什麼意思?”沈浪問道。

“你看李然,現在是不是在家裡練習胸腔鏡呢?”

“是啊。”

“你要是想做取栓手術,也要不斷的練習。”周從文道,“介入手術和外科手術不一樣,咱外科手術最多是雙下肢大隱靜脈曲張,站多了必然會出現的職業病。”

“可是介入手術要披著幾十斤的鉛衣,手法要求也比普通外科手術更精細。”

“只要能做就行,患者實在是太可憐了。你想啊,花一般的年紀,就這麼半身不遂了。”

“你不是說那個患者沒事了麼?”

“可總是有有事兒的患者啊。”沈浪嘆了口氣,“你沒看見,她男朋友莫名其妙的消失,據說那姑娘每天都流眼淚,半邊身子還不好用……鼻涕拉瞎的,老慘了。”

“一切都會好的。”周從文說了一句毫無力量的話。

沈浪點了點頭,周從文覺得今天的沈浪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有些古怪。

還真是不習慣,周從文笑眯眯的說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麼?”

“二院神經外科有一個海歸的博士,我和他聊的不錯。”

說起新鮮事兒、說起八卦,沈浪很明顯開心起來,不再若有所思。

“哦,都說什麼了?哪家學校的。”

“從文,海外有中西醫結合這個專業麼?”

“有,但是很少,特別少。中醫是有道理的,但需要巨大的投入。現代物理、化學都是根據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眾多理論建立起來的,都是物質基礎的認知。”

“你說啥?”沈浪疑惑。

“我有幸在高中的時候背過《金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