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周從文開始穿刺,對姜主任的“客套”他完全不在意。

披著鉛衣重新回到手術檯上的文淵聽姜主任這麼說,感覺三觀破裂,粘不起來。

要是心胸外科的張友或是陳厚坤說這話,文淵能接受,並不會有其他想法。

周從文是誰?那可是心胸外科的黃老關門弟子,還特意給他建立了一個院士工作站。

建立院士工作站的目的大家都知道——推廣胸腔鏡手術。

就這起步,堪稱神話。

但姜主任,一個血管外科、血管介入科的主任竟然用這種語氣和周從文說話,自己不是做夢吧。

布加綜合徵,周從文也能治?!

文淵的三觀碎裂。

不過這種碎裂帶給他的並不是絕望,而是燃起了一股子希望。

姜主任說的很謙卑,意味著他做不到的事情周從文能做到。

現在文淵文教授不管手術是誰做,只要不切患者的腸子就行。無論是責任事故還是技術事故,止損是最重要的。只要患者病情可控,不造成嚴重的副損傷,文淵覺得自己有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開一刀,還好解釋,沒動臟器。如果連腸子都切掉,他知道不光是患者遭罪,自己也要元氣大傷。

文淵看不懂介入手術,可是姜主任能看懂,而且會做,只是針對於腸繫膜動靜脈的超選他的成功率很低就是。

姜主任目不轉睛的看著周從文的動作。

穿刺、置管、造影,一氣呵成。

所有的動作中規中矩,姜主任竟然沒看到什麼絕技。

他怔了一下,趁著造影的間歇期問道,“小周,你這……”

“嗯?哪裡做的不對麼?還是你們平時不這麼做?”周從文問道。

“……”姜主任一怔,這話讓周從文說的,聽起來很古怪,可自己卻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是這裡,看的很清楚,栓子還不大,沒有徹底堵死,估計能溶開。”周從文看著螢幕說道。

姜主任也看見了腸繫膜靜脈裡栓塞的位置,的確還有一點點小縫隙。

患者之所以會說肚子疼,是因為腸道的缺血痛。

但因為栓子並不大,還沒把腸繫膜靜脈完全堵塞,還有一絲絲的腸道供血,所以腸道暫時還沒徹底壞死。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患者肚子疼的並不劇烈。

“還好。”周從文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扭動導絲開始超選。

姜主任扶著導絲,眼睛又開啟了不夠用的模式。

他想看螢幕,看周從文手裡的導絲是怎麼進下一級靜脈的;但他又想看周從文手上的動作,不知道周從文怎麼做,光知道導絲進去屁用沒有。

但一雙眼睛哪夠啊!

姜主任只看了兩眼就淚流滿面。

自己也要舉辦學會,然後找周從文來做示範手術!

只有當時的錄播,才會一點細節都不錯過,自己能跟著一點點的把手術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