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臺手術的難度已經突破了天際,病理盆中一片半透明的膜和盆底的液體也做作為證明。

聽鄧明說完,手術室裡馬上安靜下去,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生怕打擾了手術臺上黃老和周從文的動作。

而王成發目光復雜的看著周從文,他年輕的臉上滿滿都是專注的表情,似乎泛著光。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周從文麼?王成發有些恍惚。

“嗯?怎麼這麼緊張?不是都說了和你沒關係麼。”鄧明感覺手術室裡的氣氛不對,他很輕鬆的說道,“沒事,手術老闆拿得下來,不影響。”

“我也怕手術室裡忽然安靜。”麻醉師劉偉笑道,“大家有說有笑的,手術肯定沒事兒。一旦安靜下來,沒人說話意味著出了大事兒。”

“嗯,最怕的是一個接一個的老醫生來會診,尤其是老闆這種級別的專家。一旦沒手術卻出現在手術室,還是一個安靜的術間,都不用問,肯定出大事了。”鄧明看著術區,見老闆的手術順利的一逼,嘴上和三院的醫生護士閒聊。

“上次是什麼事兒?”器械護士八卦問道。

“前幾天的一例羊水栓塞,小周醫生剛好去送患者,跟著上臺一起搶救的。”鄧明笑道,“他沒說麼?那次可把我嚇完了,我以為我們護士救不回來了呢。

還好老闆和小周來,三下五除二的把人救回來,順便連子宮都沒切。”

李慶華無可奈何的站在後面,默默的看著周從文。他去了一次帝都,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羊水栓塞在李慶華的腦海裡是必死無疑的同義詞,但聽鄧明鄧主任說話的語氣似乎搶救成功了!

“鄧主任,我忘了問,那個患者現在怎麼樣?”周從文忽然搭話。

“已經離線了,就是感染有點重,還在重症裡呢。我估計人能活,就看在重症的時間有多長。估計五十天之內能出去,差不多吧。”鄧明道。

重症……

五十天……

嘖嘖!

“做手術的時候最怕沒人說話,隨便聊點什麼都行。”鄧明笑道,“不用拘束。”

“我也怕,尤其是主刀板著臉開始罵人的時候我都會想完犢子了,今天的手術可別下不去。”劉偉笑呵呵的說道,“那時候我就要開始重新檢查麻醉記錄單,看看哪裡有問題抓緊時間改。”

手術室裡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一點點。

隨著一枚又一枚的金珍珠被取下來、放到病理盆中,大家也覺得手術似乎沒問題,氣氛又活躍了一點。

“鄧老師,我看這些金珍珠像舍利子。”

“看著像,但不是。包蟲泡泡太軟太薄,一碰就破。”鄧明道,“三十七,接好。”

器械護士雙手捧著病理盆,老老實實的送到鄧明的面前。

自從碰破了第一個金珍珠後,器械護士再也不敢亂動。那玩意雖然黃老和周從文能“輕輕鬆鬆”的取下來,在鄧主任的手裡也沒什麼問題,但自己真心不能碰。

鄧明把金珍珠放到盆裡,打量了一下,“你們看像不像蜜蠟?被盤的發光的蜜蠟?”

蜜蠟?那是什麼東東?三院的醫生護士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