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患者近親卻不這麼認為,他們總覺得準備了很多事情,就這麼放棄太可惜。

那麼多人來江海市,人吃馬嚼都是錢,沉沒成本太高,總要撈回來一部分。

所以爭執之下兩方人推推搡搡,患者的兒子情緒激動,趕巧不巧把一個人推倒摔破了頭。

當然,這是從肛腸科患者聽到的八卦中提取出來的概要,估計患者家屬如果要再鬧事說起來的時候絕對不會這麼說。

分局的警察留下筆錄,按了手印,又和幾名其他的患者取證,儘量做到周全。

折騰了兩三個小時,送走醫務科的幹事和分局的警察,塵埃落定,李慶華和翟主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肛腸科翟主任被從家拎來趟渾水,受了無妄之災。李慶華很不好意思,他滿臉堆笑客客氣氣的說道,“翟主任,謝謝,今天要不是你幫我一把,估計麻煩就大了,很可能有後患。”

“李主任,你們……哈哈哈,我說句不該說的。”翟主任哈哈一笑,很隨意的在辦公室裡的單人床上一栽歪,“那麼麻煩的患者,你們就不應該收。”

李慶華嘆了口氣,“患者是十幾年的老患者,我在人民醫院和她很熟。咱這面能用腔鏡試一試,總不好見患者就這麼死了不是。”

“風險太大,農夫和蛇的故事要一直記得。”翟主任勸導道。

“我知道,有一個農夫在寒冷的冬天夜晚看見一條凍僵的蛇,就揣在懷裡用體溫溫暖它。”

翟主任怔了一下,伊索寓言麼,接受九年制義務教育的人都知道。

李慶華怎麼還重複了一遍?

“後來第二天,農夫找了一個木板釘在那顆大樹上,上面寫著禁止隨地大便。”

“……”翟主任猛然聽到這個反轉,怔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

李慶華簡直太有意思了,爛大街的農夫和蛇都能找出一個笑話來緩和緊張的氣氛。

至於剛剛的寓言,兩人比較有默契的都沒再提起。

“翟主任,我不是會點手藝就要瞎顯擺。”李慶華講了一個笑話後正色說道,“事情其實沒那麼複雜,患者想活,但是家屬之間卻有不同的看法。

財帛動人心麼,既然沒辦法留住人,那要點錢也應該。”

“你不都知道麼。”

“唉,我和從文都狠不下心。”李慶華搖了搖頭,“沒辦法。說實話,後面發生的事情我們是活該,能猜得到。”

翟主任有些詫異的看著李慶華,這位胸外科的太子爺背井離鄉來三院,竟然還這麼天真。

“翟主任,謝了。”李慶華又一次的道謝。

“接下來怎麼辦?”翟主任問道,“光有筆錄、監控影片我覺得還不行。”

“我和從文商量一下,患者那面我準備先告訴他們一部分事實。我手裡有證據,別鬧事,老老實實回家。

要是真的再鬧起來,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他們鄉的老支書我認識,一起喝過酒,只能找他出面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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