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攆走,科室裡卻並不安靜,肛腸科的患者站在走廊裡意猶未盡的聊著剛剛的兩男一女。

這種八卦對於枯燥無味、每天換兩次藥連大便都像是上刑一樣的肛腸科來講屬於最大的調劑品。

周從文讓護士去收拾搶救室,自己默默的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已經涼透了的飯菜發呆。

不吃還有點餓,可要是吃的話真心吃不動。

下次,下個班再吃飯的話一定不能說話,開啟就吃,就算是外面有平車響自己也要抽1015秒扒拉幾口飯進去。

周從文心裡暗自想到。

正在發呆,周從文忽然聞到一縷幽香。

一束花悄咪咪的出現在辦公室的門旁,跟鬧鬼一樣。

“按照骨骼和肌肉的比例,應該是柳小別同學吧。”周從文瞥見手指,淡淡說道。

“什麼同學,你還準備當我老師?”柳小別被戳穿了把戲,尤其是周從文沒有一點驚訝,自覺無趣,走進辦公室。

“哪來的花?誰送你的,你準備借花獻佛?”周從文問道。

“扯淡,我是那麼沒品的人麼?”柳小別鄙夷道,“給你買的。”

“為什麼?”

“一般來講男人只有在葬禮的時候才會收到人生第一束鮮花,我不想你那麼慘,所以在你掛掉前買了一束花送給你。”柳小別大咧咧的坐在周從文對面的椅子上,把花隨手放在辦公桌上。

一雙白膩的長腿盤在一起,讓周從文想起青蛇。

不知是花粉過敏還是要流鼻血,周從文覺得鼻子有點不舒服,用力揉了揉。

“你們患者幹嘛呢?行屍走肉一樣在走廊裡。”柳小別沒注意到周從文的表情和動作,直接問道。

行屍走肉……

“我不喜歡你的這個比喻,雖然肛腸科患者……咳咳。他們做完了肛門痔瘡手術,走路的時候兩條腿分開……”周從文解釋了一句,越說越是像,最後連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男人怎麼還穿裙子?”柳小別問道,“蘇格蘭傳過來的麼?”

“褲子不方便,裙子才是最方便的。”

“長見識了,肛腸科還真是一個有趣的科室。”

“唉,別提了。”周從文嘆了口氣,“我們剛和肛腸科在一起的時候,有一天我去衛生間,腰帶解開我就傻了眼。”

“咦?有人要非禮你?是硬幣還是肥皂。”柳小別笑眯眯的問道,生冷不忌。

“說什麼呢,正經點。”周從文低聲斥道,“我在紙簍裡看見一個染血的衛生巾。”

“你走錯了!我去!!沒讓人看見吧,或者你沒看見什麼吧!!!”柳小別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起來。

“我當時全身血液凝固,以為自己走錯了。這下子可完蛋嘍,周醫生私入女廁偷窺……說出去我這張臉還要不要。”周從文輕輕拍了拍自己臉頰。

“然後呢,然後呢?”柳小別好事兒的問道。

“然後我悄悄繫上腰帶,躡手躡腳走出去。仔細看了半天,我進的的確是男衛生間。”

“嗯?”

“怕出事,我去別的病區解決問題,回來仔細問才知道肛腸科的男患者都用衛生巾。原理一樣,而且乾爽舒適,還有護翼,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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