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我聽人說前幾天楚院士來我們醫院,遇到了一位江海市三院的小醫生轉診患者,是你吧。”

“是我。”

“楚院士有心收你為徒,你為什麼不去?”陳厚坤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更是心驚,“你要是成了楚院士的學生,以後想按死王主任很簡單。”

“那是幾年後的事情了,王成發早都退了。”周從文很誠懇的說道,“我這人比較小氣,雖然說不上睚眥必報,但有仇基本不隔夜。要我等那麼多年,再去找已經退休的王成發算賬,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甚至放棄成為楚院士學生的機會,陳厚坤真是搞不懂眼前這位年輕醫生。

“其實吧,主要楚院士是內科醫生,我的專業是外科,不想放棄。”周從文把話題往回摟一摟,“做人麼,總是要有底線,沒有底線可以成一時,不能成一世。

從前總理負責地下工作的時候說的規矩,我覺得就挺好。”

“不暗殺,不用金錢,不用美色?”

“嗯。”周從文點了點頭。

什麼都不行,技術上扳倒行政主任的辦法也不可行,周從文想怎麼做?陳厚坤真的迷糊了。尤其是周從文說到原則性問題,他隱約覺得眼前這個小醫生格局很大,日後必非池中之物。

“我有我的打算,陳教授你不用替我操心。”周從文淡淡說道,“半年左右,如果你需要我會來幫你一把。說句心裡話,我特別看好胸腔鏡的未來。”

話題再次回來,陳厚坤心裡堵得慌。

胸腔鏡那種花架子能有什麼未來?!

深深嘆了口氣,陳厚坤的手機響起,把他嚇了一跳。

“喂?張主任。”

“呃……我馬上就到。”

結束通話電話,陳厚坤卻沒有火急火燎的站起來就走,而是沉吟了幾秒鐘撥通電話。

“小鄭,你們科發生什麼事兒了?張主任說全院會診,讓我馬上到。”

聽對面醫生講述事情經過,陳厚坤越來越沉默。

等結束通話電話,陳厚坤傻傻的坐了幾分鐘,一動不動。

“陳教授,怎麼了?”周從文把陳厚坤手裡的菸蒂接過來,一起澆滅,扔進垃圾桶裡。

……

……

一小時前。

醫大二院所有夠份量的機關領導都半夜從家裡趕過來,但只有大院長和負責臨床的副院長進辦公室參加了全院會診,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

省裡某位的母親因為心臟問題在迴圈內科住院,診斷是心包囊腫伴有右側胸腔大量積液。

三次穿刺抽取積液,最後一次卻在穿刺後出現問題,抽出大量血性液。複查CT,提示右側大量胸腔積液,積液量比從前還多!

胸穿抽出不凝血性液,HGB僅53g/L,立即胸腔閉式引流共引出1100ml血性胸水後胸管被血凝塊堵塞。

肯定出事了,就算是用腳後跟想,也能想明白。

不凝血、驟然多的右側大量胸腔積液,所有臨床症狀都指向一件事——胸穿過程中肋間動脈破裂!

這是胸穿的併發症之一,發生的機率不高,可是一旦發生就要胸外科介入,開胸手術止血。

所以才有這次全院會診。